你……”女子細小的雙肩輕微顫抖,沒有人知道她的恐懼。沒有人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女子卑微的在日日祈禱,她枯坐在自己的屋子裡,腦子裡除了思念,除了擔憂,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事情。
那些遙遠到她根本掌控不了的事情,卻像最尖銳的刀在剜著她的心肉。她不想再胡思亂想了,但卻怎麼也遏止不了自己,只能一遍遍的在心裡默唸:
林作巖,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她的淚水越滾越多,在他面前,她根本不敢大聲哭泣。她是那麼小心翼翼,生怕一個過錯就能讓他完全忽略,厭惡自己。她知道自己是那麼低賤,對於他來說,根本一文不值,但她還是想看看他,想在某個角落裡靜靜的注視著他。
戎沁心心疼的皺起秀眉,她感覺到自己的眼睛也開始變的酸澀。這些淚水,多麼珍貴,她此刻才真實的感覺到,面前的女子有多麼深愛林作巖。
一個人的真心,真的很溫暖。
一個人的愛,真的很令人心疼。
“滴答——”
又是一顆淚水,戎沁心的食指卻突的一動。滾燙的淚水,帶著它的溫度沁入面板,沁心徒然輕瞠瞳孔。
她感覺到了溫度。
——
回到富貴門的這幾日,林作巖可謂是忙的焦頭爛額。雖然平西一再勸說,養好身體才是當務之急,但林作巖自覺該處理的事務不能再耽擱,於是便不由紛說的工作起來。平西於是也不再多說什麼。
又是一個寂夜,林作巖對著桌上一攤的檔案,禁不住怒火連連。他一甩手中的檔案,背過身去,踱了又踱。
“這安慶生像是猜準了我不在上海,居然大膽成這個樣子!”
這一個月中,浩幫像是知道了富貴門沒人撐腰了似的,對其名下的地頭,進行明目張膽的搶佔。而且浩幫的數眾也開始以成倍的增長,不少富貴門的兄弟也投靠他去了。突然的實力大增與頻繁活動,不得不讓林作巖有所猜想。
他突的停下踱動的步子,緩緩轉過身來,目光深邃的看著身後的平西。
“平西。”
平西穩健的站在一旁,一聽見叫喚便上前一步,作應。
“你跟了我有多久?”
林作巖的腦袋裡突然浮現出那夜,在東芹山之上卓先生對他說的話。
“我奉勸一句林公子,這夏馮乙可不簡單。你的一百箱鴉片走的是海運,可你之前可有放風聲,說是走的海運?再者,綁架戎沁心的想法,也是他提議的,這人對你富貴門可是瞭如指掌,你可懂我的意思?“
富貴門裡有內奸,這一件事情林作岩基本上是可以肯定了的。但是,究竟又能是誰呢?鴉片的事情,知道內情的人少之又少。這海運的路線還是在裝貨前的一個星期才正式傳達下去的,為了就是以防走漏風聲。但事與願違,這貨還是出了問題。
如果說鴉片的事情,還屬一般情報的話,那麼他對戎沁心情神意重的愛,便不是常人能得知的了。他也想過會不會是楓霓裳,畢竟她也是安爺的人,如她所說有一天她咬他一口,害死了他也不是沒有可能。但仔細想想卻漏洞百出,他林作巖對人均是有介懷三分。楓霓裳即使是清楚他對沁心的情意,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鴉片的事情的。
能兩件事情統統知曉的人……
“平西跟了巖哥有將近十年了。從巖哥還在上學時,就開始伺候了。”平西是林作巖還在學堂裡的時候,就開始陪伴他的人。林爺挑選他時,問了不下一百個問題,並且也經過了嚴格的體能訓練和心志訓練,他唯一想告訴平西就是,他就是為了林作巖而活。
“嗯……”林作巖點了點頭,然後忽然湊近了幾步,平西徒的覺得氣氛有些微妙。巖哥很少談起這方面的事情,就算是談起,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特意提起。
“那你覺得我對你,可還好?”
“巖哥對我很好,平西很感激。”
平西一直低著頭,不敢抬起,倒是林作巖卻挑了挑俊眉,眯著眼,打量著男子。“感激指的是什麼?”
平西一頓,像是有些噎住,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想過。但也只是一時,經過思忖之後,他便坦坦蕩蕩的回覆道:“感激就是,平西對巖哥對我的愛護,十分感激。即便是為了巖哥,去死,我也願意。”
此話一出,林作巖突的手臂一伸,瞬間掏出了腰間的手槍,直直的就對上了平西的腦門。平西大驚,臉上愕然的表情一覽無遺。但即便是大驚,他卻沒有任何想要逃脫或者挪動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