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詡凰已經達到了目的,也就沒有了晏西那番忿然不平,只是冷冷地道,“燕王爺,帶個路,我們該回府了。”
雖然不想以後天天要對著他,但不用再繼續裝模做樣下去,人也輕鬆了不少。
燕北羽望了她一眼,舉步朝著不遠處的海棠花林子走去,順手按了一把路邊不起眼的石雕燈內側,一堵牆下的土地緩緩分裂開,現出一道幽暗的階梯直通向下。
謝詡凰與晏西相互望了望,跟在後面一起進了通道里面,密道里面已經燃了燈火,足以看清裡面的路,想來之前某人就是透過這條道在王府和沈園兩處地方,將她們給耍得團團轉的。
“我很好奇,你們從哪裡得來了那樣的毒藥?”燕北羽走在前面,突地出聲問道。
這種以藥蠱控制人容貌變化的方法,便是在苗疆也沒多少人知道,這竟然都能被她們給找得到。
“只要想收拾你,還能找不到辦法?”晏西得意地冷哼道。
一想到,這個人剛才成了小謝的手下敗將,自己竟沒能去看到好戲,心中不免有些可惜起來。
“這份心思,若是放在正事上,也不會到現在也這般沒有成效了。”燕北羽道。
“燕大王爺你若把你這份耍人的心思放到正事上,興許現在也不會落得這個地步了。”晏西毫不客氣地替謝詡凰回了話。
謝詡凰抿唇失笑,由了她去嘲笑前面的男人。
三人沿著秘道走了很久,再重新見到天光之時,已經回到了王府裡,而所處的地方正是燕北羽平日裡待的書房。
晏西打量了一圈書房,正事辦完了也就沒什麼興趣了,望了一眼謝詡凰就先行離開了。
謝詡凰也跟著準備走,屋內的人卻出聲道,“等等。”
燕北羽伸著自己還滲著血的手,道,“王妃是不是幫本王上個藥,你傷的時候本王可沒有不管不顧。”
謝詡凰咬了咬牙折回屋內,按著他所指的方向翻出了藥箱,走近榻邊咬牙切齒地拿著布擦了擦他手上的血跡,將藥粉灑了上去,動作全無半分溫柔。
“我給你上藥的時候,可沒下這樣的狠手吧?”燕北羽皺著眉頭道。
謝詡凰動作粗暴地上了藥,包紮好了道,“本宮就這個手勁,王爺不滿意自己來。”
依她看,這混帳不知道趁著她受傷給她上藥的時候,看著她寬衣解帶暗自在盤算什麼呢。
“先前問你的,可考慮好了?”燕北羽定定地望著她,問道。
“什麼?”她瞥了他一眼,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問道。
燕北羽壓下翻湧的怒意,說道,“不再回北齊,跟著我。”
雖然這該死的女人有時候確實可恨,可他卻不想那麼輕易讓她從自己手裡溜走,經歷了今天的事,也更看明白以她的性子,若是沒她自己點頭,使什麼樣的手段也是白搭。
“跟著你,有什麼好處?”謝詡凰冷笑問道。
“你想要的,我能給的,都是你的。”燕北羽道。
他想,這世間再難找出如她這樣聰慧又鮮活的靈魂,足以與他比肩。
“不過,很可惜,本宮實在很討厭你這副嘴臉。”謝詡凰冷然一笑,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書房。
出門走了好一段,見鬼似地扭頭望了望,她沒扭斷他的脖子就已經夠大發慈悲了,還想她以後跟著他?
書房裡,隨著一陣風似離去的人陷入了無邊的沉寂,燕北羽靜靜地坐在那裡望著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口,喃喃自語道,“真是個無情的女人。”
可是,這麼些年了,自己還是頭一回對一個女人有這麼濃厚的興趣。
另一邊,謝詡凰迫不及待地回了寢房,又重新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想了半天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事。
直到燕北羽過來,才一下想了起來,急急上前一伸手道,“藥給我。”
“什麼藥?”
“沈園的避子藥。”她平靜地說道。
今天盡顧著對付他去了,當時都忘了喝藥,雖然說是自己這副身子體寒不易有孕,但總要防範萬一。
可她總不能自己跑出去,買這樣的藥去,只好開口讓晏西去。
燕北羽定定地忘著她,眸光微微有些冷沉,“你就那麼不願有我的孩子?”
“我不想要個累贅。”謝詡凰轉身回榻上一坐,道,“你一會兒把藥取過來。”
她自己能活到哪一天都不知道,還要生個孩子出來,那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