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窗外鳥兒叫聲也格外清脆。
劉雲嵐睜大眼睛。驚訝地看著青木,小聲道:“這主意倒是不錯。菊花和槐子也真敢想,怪道買那些荒山哩。”
青木點頭道:“要是咱們買,要交許多稅哩。不划算。”
劉雲嵐笑著咬斷線頭,對青木道:“你放心好了,別說菊花處處為孃家打算,就算她不做這些,我這做嫂子的也不會說她。我總想,人還得靠自個。那時候,我孃家可窮了。我可不是起早摸黑地幹,日子也沒比旁人過得差。”
青木聽了這話,大合心意,看著媳婦水汪汪的眼睛、白皙的面龐,忍不住湊上去親了一下,見她一驚閃開,便咧嘴輕笑,也不說話。
劉雲嵐紅了臉。悄悄地瞅了一眼房門,見沒有動靜,方才放心。提起手中的衣裳,讓他再脫掉一件夾衣,試試這單衣是否合適。
不說兩口子在房裡輕聲低語,西廂房裡汪氏、馬嬸等人正欣喜地數著剛出的小雞,且說楊氏,她先前抱著青山,本想去兒媳婦房裡,跟親家和兒媳婦說些閒話扛過這午困的,誰知在房門口聽見張氏跟劉雲嵐的一番話,心裡極不高興。轉頭便回房了。
晚飯的時候,堂屋正中那張暗紅色的八仙桌上燃起兩盞油燈,照得一桌子菜餚色澤各異,飄著或辣或香的氣味,鄭長河跟劉富貴、楊得發等人圍坐在桌邊,一邊喝酒。一邊談起今兒收拾的荒山土肥土瘦、石塊多不多之類的問題。
在靠近門口的角落,另外擺了張小桌子,楊氏在桌上陪著汪氏和張氏吃飯。妞妞抱著青山搖晃,小娃兒要娘,立即不依了,哭了起來。
楊氏不耐地回頭瞪他道:“這娃兒就是不省心,咋還認人抱哩?瞧黃瓜多聽話,哪個抱都不哭。”
鄭長河在那邊聽了,忙道:“他娘,青山不是還小麼,這麼幾個月懂啥?他認人也是好事,說明他跟你親。我抱他也不哭,這娃兒就是聰明,認得爹孃哩。”
眾人聽了都笑起來。
楊氏見他這麼護著小兒子,連自己說兩句都不能了,氣惱地說道:“你就慣他吧,連我說兩句都不讓。將來這娃兒準讓你慣得沒個樣子。不成材的話全賴你,看他將來咋辦!”
鄭長河真是心疼老兒子,不樂意地說道:“這麼聰明的娃,咋能不成材哩?就算差一點,不是還有他哥哥跟姐姐麼,有大哥和姐姐照應著,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楊氏聽了這話,心裡頭忽然竄出一股手機火,將碗筷往桌上一擱,對著鄭長河放下臉道:“你這說的是啥話?人要是自個不爭氣,管他哪個來照應也不中用。甭說哥哥姐姐了,就算他老子娘留下萬貫家財,他也能敗光。咱家原先窮得叮噹響,我跟你也是沒出息的人,他舅舅們和姑奶奶雖然也有幫襯,可要是青木和菊花自己不爭氣,就能掙下這份家業?”
她又轉向張氏道:“不是我當親家母的面誇兒媳婦:雲嵐在孃家的時候,不也是能幹的很。這人哪,凡事都得靠自個,她自個要是不爭氣,指望旁人終歸是不成的。青山往後要是不成材,還能靠哥哥姐姐養他一輩子?”
張氏忽然有些臉發燒,她不確定楊氏這話的意思,只得乾笑著附和一句半句。
鄭長河有些發呆,不明白媳婦幹啥發這麼大火,親家還坐在桌上哩,他訕笑道:“他娘,我也沒說要青木和菊花養青山一輩子,不過是說照應些……”
他不大會辯解,又把原話說了一遍,讓楊氏更氣了。
楊氏氣道:“老話說的好,‘幫急不幫窮’,親戚間幫襯也是應該的,那也要你爭氣哩。要是那爭氣的,根本不用人操心,他自己就能把日子過好;要是不爭氣的,就送錢把他也能敗光。再說了,他哥哥姐姐有自個的娃兒要養,憑啥賺了錢要分給弟弟?”
鄭長河從沒遇見過楊氏當人面這樣對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卻不知這世上爹孃都有些偏心的,正是俗語說的“十個指頭伸出來有長短”,他自己心疼小兒子,楊氏卻是偏心菊花的。
也不是說楊氏就不喜歡青木,不過是覺得兒子是男娃,長相人品都出色,有擔當又勤快,她就很放心他;而菊花哩。頂著一張癩皮臉過了那麼多年,打小身子又不大好的,她就一直為這個閨女牽腸掛肚,偏向她都成習慣了。
如今菊花雖然嫁了人。臉也好了,可她偏心閨女的心思一點也沒變,總覺的應該是青木去照顧菊花,而不是菊花來幫襯青木,所以,她晌午聽了張氏的話當然不痛快了。
本來麼,掙多少錢都是閨女自個的本事。依張氏的意思竟然是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