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聽。
槐子皺眉道:“往後家裡要警醒些,不然惹出事來白受閒氣。像今兒,你就算抓住他,又能咋樣?打死無益。他要是叫牛給頂穿了,咱還得幫著治。”
菊花點頭道:“我就是這麼說。這些偷東西的人不是慣偷,不過是莊戶人家窮得過不下去才出來偷的,雖然可恨,也不能把人往死裡逼。咱家是良善人。做不來那心狠手毒的事,只怕遇到那悽慘的,爹跟娘還要倒貼——今晚的事不就是個例子?娘可是裝了好些餅子讓那人帶走了哩。”
槐子嘆息道:“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就算你我,也不能不管。”又閒話幾句,兩人歇息不提。
第二天,趙三從集上回來。留下石頭娘在醫館照看趙鋒,他又將石頭外婆接來,幫著照看家務;孫家也留下孫鐵柱的媳婦王氏在集上照看柳兒娘。
李耕田是三天後召集村老們宣佈對此事的處置:柳兒娘惹口舌是非在其次,竟然出言詆譭村裡秀才,此事決不能容,罰她在祠堂受藤條抽打二十下,因她打架受傷,這處罰就讓她兒子孫鐵柱代受;趙家和孫家各自有人受傷。互不相欠,張家賠銀二兩給孫家,算是對打架生事的處罰。
張大栓雖然在家也做好了賠銀子的準備,但該爭的還要爭,就出言道,要不是柳兒娘胡說在先。摔了趙鋒在後,石頭娘跟何氏也不能往死裡打她。
李耕田威嚴地說,所以村裡才要罰她受藤條,只是大夥要是遇事都打架,那還有章法麼?你若不服氣的話,只管去信問你家楊子,看他咋說。
張大栓悻悻地閉嘴,心道小兒子都去京城了,他哪會拿這事去煩他?來之前槐子叮囑過他,讓他不要多話,任李耕田處置,他瞧見孫金山就生氣,於是忍不住又說了兩句。
李耕田又狠狠地訓斥了孫金山,說他要是任柳兒娘這麼下去,遲早要惹大禍,那時莫怪他不認人。
張大栓回到家,跟何氏說了村裡的處置,正好槐子的三舅舅來了,聞言氣得跳起來叫道:“挨頓打就得二兩銀子?讓他來打我好了——我正到處找錢,沒主意哩。”
何氏白了他一眼道:“你淨瞎說!那婆娘這回被打狠了,聽槐子說秦大夫說的,往後她都不能幹重活哩。哼,這錢我樂意出。瞧那婆娘往後還敢亂嚼舌頭不?三弟莫說那眼皮子淺的話,錢好還是人好?我情願吃野菜,也不能把身子弄垮了。”
張大栓道:“就是這個話。她還要挨藤條抽哩,不過叫她兒子代罰就是了。”
說著話,忽覺有些不對勁——院子裡很安靜,奶娃娃都去哪了?他四處一望,納悶地問道:“槐子他們哩?咋都不見了,連孫子都不在家?”
何氏笑道:“槐子跟黑子兄弟去河裡撒網,再有兩天就要栽秧,他想趁空多撈些魚放池塘裡,去年乾旱,把魚都逮絕種了。菊花跟劉家妹子和葡萄帶著三個小的跟去瞧熱鬧了。”
張大栓點頭,問道:“不是叫集上打魚的送來不少麼?還不夠?”
何氏一邊洗菜一邊道:“那哪夠哩?菊花那個池塘足有五六畝大,放少了不划算。”
張大栓這才不說話,帶三舅舅去後院子看牛,又告訴他那天晚上牛被人偷的事,兩人將牛牽出去放風,順便去麥地打了個轉。
第四百一十八章 郊野相逢
小清河邊,槐子正和劉黑子撒網捕魚,連小黑皮都舉著蝦網在一旁兜來兜去的。
岸邊的草地上放著一擔水桶,每一網拖上來,都是一鍋端——不管大魚小魚麻蝦泥鰍,全都撿了放進水桶裡養著,攢多了,劉黑子就挑去魚塘裡放掉,回來再撈。
菊花、劉嬸和葡萄,三人各自抱一個奶娃,坐在草地上瞧熱鬧。
遠處,青木也帶著馬叔在撒網撈魚。
“劉叔,這一塊撈不著了,咱換一個地方。”槐子將溼漉漉的漁網拖上岸,見裡面只有幾條小麻魚兒和鯽魚,便對劉黑子說道。
劉黑子應了一聲,端著兩根竹篙,使勁一揮,竹篙前端繫著的網子便撒開了,從空中降落河面,上層網子飄在水上,因為網子邊沿穿了一溜浮標;下層則沉入水的深處——因為網子邊沿穿了幾隻細鐵環。
他將兩根竹篙夾在腋下,兩手握住竹篙下邊,上下搖動竹篙,擊打得河水嘩啦響,將魚兒往網子中間趕,一邊往岸邊拖漁網,又漸漸地將兩根竹篙往一處收攏,最後拖上岸。
“哈!網到一條大鯉魚!”他見漁網中光華燦爛一條大魚不住甩尾掙扎,興奮地大叫起來。
槐子一見也樂了:“喲!是真的!臨走還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