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點頭道:“我曉得。”
正走著,忽見前邊一人匆匆趕過來,對著各家院子大聲喊道聲:“去祠堂。村長召集去祠堂,衙門有事宣告。”
槐子詫異地問道:“金叔,出了啥事?”
那個姓金的莊稼漢忙道:“我也不曉得哩,是村長讓來叫的。我已經跟你爹說過了,你家去再催著點兒,叫他先去祠堂,等回來再吃晌午飯。”說畢匆匆走了。
菊花心中一動,等那漢子走了,才小聲對槐子道:“怕是上邊那啥了!”說著用手對天上指了指。
槐子擰眉一想,恍然大悟,忙扯著菊花加快腳步回家。
在鄭家院門口,遇見鄭長河跟張大栓,正要往老村那邊去。
鄭長河見了他們便停住腳步,等他們來到近前,衝小蔥咧嘴笑道:“蔥兒,叫聲外公來聽聽!”
張大栓拽他胳膊,拖著他往村路上走,一邊道:“快走吧,早去早回,還沒吃晌午飯哩。小蔥要叫也是先叫我,我天天抱她,你才抱了幾回?”轉頭又對菊花道,“快點回家,板栗在哭哩,你娘哄不歇他。”
菊花早聽見自家院子裡有小娃兒哭,只不知是小井兒還是板栗,聽了公爹的話,忙丟下槐子,小跑著進院去了。
進了院子,那哭聲越發大了。
廊簷下,何氏正彎腰在一隻破籃子裡不知搗騰啥,旁邊的小木車裡,板栗哭得傷心無比,不時還對著她尖聲大叫,企圖引起奶奶的注意;小井兒坐在另一輛車裡,傻傻地瞧著哭鬧不休的板栗,有些不知所措;劉奶奶和葡萄則圍在板栗身邊哄他,卻被那哭聲壓得根本聽不見說啥。
菊花快步走上臺階,問道:“板栗哭啥?”
也不怪她這麼問,她這個兒子雖然比不上葫蘆乖,可是很少哭的,這麼大哭更是少有。
葡萄搶著說道:“他要小貓。張奶奶不讓抓,他就哭了。”
菊花一愣,扭頭見何氏面前的籃子裡,鋪了厚厚的稻草,稻草上墊了塊破褲腿,幾隻小老鼠般大小的小貓咪擠在一塊蠕動著,纖弱柔軟,很是讓人心疼,顯然是剛生下來不久。
她顧不得哭鬧的兒子,歡喜地問道:“啥時候生的?”
第三百九十九章 操心日子在後頭
何氏將破籃子搬到一邊,對她道:“你瞧這算啥事?那老貓人不知鬼不覺的,跑到咱條桌的抽屜裡下了四隻小貓。我還在想,這貓懷了身子,好幾天都沒見了,莫不是跑外邊生去了?誰料今兒開抽屜找東西,才曉得已經生了。它倒是會找地兒,我在那抽屜裡放了好幾包菜種子,它叼了塊破布進去墊著,就把小貓生那了。”
看看還在哭泣的孫子,又道:“這娃兒忒皮了,啥東西都想要,瞧我把小貓弄出來,他就要抓著玩,你說,我能給他麼?這不就哭上了,哭起來還沒完哩。”
菊花在板栗面前蹲下身子,皺眉瞧著這小子,掙得滿臉通紅,抽噎不止,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看著甚是可憐。
這時槐子也回來了,將小蔥交給葡萄,就要伸手抱板栗,一邊還道:“板栗想要啥?甭哭了,爹來抱抱!”
菊花忙制止道:“你別理他,可不能慣了他這脾氣,回頭他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摘了給他不成?你別以為他不懂,今兒遷就了他,下回遇上想要的,更要哭了。”
何氏急忙道:“懂,咋不懂了?他一直對著我哭,就不理劉奶奶,也不理葡萄,你說這娃兒可不是鬼的很?”
菊花瞪著小人兒沉著臉道:“啥都想抓,跟來財表叔小時候一個樣兒。那貓才生的,你要是真抓了,還不得捏死它?瞧井兒哥哥,咋不跟你這麼好哭哩?”
她心裡有不妙的感覺:這個兒子將來肯定不會讓她省心,等會走會跑了,還不曉得要給她惹出什麼樣的麻煩哩,將來有的是操心日子。
小井兒大一個多月,想是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對著菊花呵呵地笑了。這小子實在長得好,比葫蘆也就矮一點兒,後腦勺扁扁的。方臉有點黑,可愛的很。
劉奶奶聽了菊花的話,慢聲笑道:“他再淘氣,也就是個小奶娃,可不就是想啥就抓啥麼?少奶奶罵了他也聽不懂,不過看眼色還是會的,瞧,委屈了哩。癟嘴不敢哭了。噯喲!他怕你哩!”
果然,板栗癟嘴傷心地看著菊花,那委屈的小模樣讓葡萄等人都大笑起來。
槐子也忍不住笑了,又心疼兒子。忙讓葡萄將小蔥也放進車裡,跟板栗挨著,對小蔥道:“閨女,摸摸哥哥,叫他不要哭了,男娃子哭成這樣多難為情哩!瞧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