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逃也逃不出路易斯的手掌心,更別說,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就無法走遠,手腳依舊虛浮得要命,沒什麼力氣,走幾步就氣喘吁吁,一點勁都沒有,程安雅暗忖著,路易斯應該給她注射了別的什麼東西,不然她的身體也不會這樣不對勁。
那天她問過路易斯,可惜他發情沒來得及回答她,身體裡偶爾會竄動著劇痛,每一次都痛徹心扉,她已經快要習慣了,忍耐力越來越好。
阿琛,你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
程安雅目光沉沉地看著平靜的海面,午後陽光燦爛,海面一片平靜,天空蔚藍如洗,襯得海水更加的漂亮,她卻沒有一點點賞景的心思。
她在窗邊沉沉地站了好一會兒,推門,別墅裡依舊沒人,靜悄悄的,不是有醫生,有女僕麼,為什麼又一個人都沒看見了?
程安雅非常納悶,別墅裡每一個角落都裝了監視器,她不管去哪兒都逃不過路易斯的眼睛,程安雅非常的痛恨這種感覺,卻無可奈何。
眼尖地看見客廳有報紙,程安雅匆匆拿過來,這種與世隔絕的日子真是受夠了,一點也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也不知道情勢如何,她總是忐忑不安。
第一個版面就是那天葉三少召開新聞釋出會新聞,那些話,原封不動地刊登了出來,照片也很清晰,程安雅在那一瞬間,潸然淚下……
被路易斯打得半死她沒落一滴眼淚,可淡淡看葉三少的照片,她就覺得委屈和悲痛,明明相愛至深,卻無法相見,天各一方。
他看起來瘦了一點,神色看上去也很疲憊,臉上有著她不熟悉的溫柔,程安雅死死咬著唇,阿琛,她好想念他啊,恨不得立刻長了翅膀飛回他身邊。
好好地撫平他眉間的皺褶。
安寧國際,安寧國際,他的天下,多麼令人感動的話,這人平時不愛說這些話,可一說卻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霸氣和深情,所做的事,一言一行都在說著他的愛,她當初彆扭什麼呢,要是結婚了多好。
這一次生死兩茫茫,她還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要是葉夫人留給別人她多窩火,程安雅天馬行空地想著,眼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倏地想起什麼,她慌亂地擦去眼淚,這別墅毫無**可說,路易斯說不定正躲在哪兒,正變態地偷窺著她呢,她哭給他看做什麼?
葉三少那些話,深深地印在程安雅的腦海裡,她把報紙放下,站起來往外走。
除非死亡,否則暫時無法離開這座島嶼,可她不會選擇死亡,那是懦弱的行為,就算沒有葉三少那句話,她也會撐下去,不僅為他,也為她,為他們這個家。
倏地聽到一陣孩子的嬉鬧聲,程安雅腳步一頓,這島嶼肯定還有人的,隔著一大片棕櫚樹,隱約能看見有人影晃動,程安雅好奇地走了過去。
十幾名四五歲的孩子沿著海邊在跑步,有男有女,她住的那邊顯得很空曠,可這邊看起來熱鬧,像一個大型的訓練場,房屋林立,而且看起來防守很堅固的樣子。
那些孩子們腳步都很敏捷,一點也不像普通的四五歲孩子,程安雅震驚地發現,海邊有四五名孩童的屍體,順著海水沉沉浮浮。
了無聲息。
她驀然睜大眼睛,好殘忍啊……
遠遠看去,不太真切,但她很確定,這些孩子們都死了,無情地被拋棄在海里,那些繞著沙灘跑步的孩子們對同伴們的死亡漠不關心,甚至是目不斜視。
程安雅的手指幾乎刺入棕櫚樹幹,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地方?
怎麼捨得?
沙灘邊有五六名穿著軍裝的男子手握衝鋒槍,槍口對準著孩子們,個個凶神惡煞,程安雅暗忖著,不是哪個孩子摔了一跤就會被掃射成馬蜂窩?
除了那六名穿著軍裝的男子,還有兩位同樣穿著軍裝的男子雙手在背後交疊,看起來應該是這群孩子們的教官。
程安雅一路過來都靜悄悄的,沒有驚動什麼人,纖瘦的身子躲在棕櫚樹後看著,這些孩子們大概跑了一個多小時又分成兩組訓練,對打,有的甚至打群架,岸邊架子上的兵器可以隨意用,她倏地明白,那些屍體應該是被淘汰的孩子。
真殘忍!
她看不下去了,腳下剛一動就踩到樹枝,只是輕微一聲響,頓時六把衝鋒槍同時對準了她,空氣中都是槍械上膛的聲音,程安雅驚得白了臉。
她再淡定,再冷靜,被這麼多把槍支指著她也會害怕,本就蒼白的臉透出一股死寂般的慘白來。
那兩名教官回過頭來,揮手讓他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