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可沒逼我。”薛進幸災樂禍。“我有幾個同學到現在還單著,介紹給你看看?”
一墨鄙視的瞥了他一眼,“相親啊?你可別整這一套,我聽暖童說過她相親的場景,簡直令人啼笑皆非。什麼生不出兒子就一直生,什麼工資交給他媽保管,還有什麼要和他結婚必須留長頭髮,你可別害我。”
薛進又氣又笑,“我那裡是這般心思?你個小沒良心的,為你好倒成了我的不是了?”看了她一眼,又小心翼翼的問,“難不成你還想著他?一墨,矯情三年足夠了,你不能矯情一輩子。”
芩一墨眼角泛酸,幾乎喘不上氣來,手忙腳亂的喝了口雪碧,終於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隨即自嘲的笑笑:“是啊,人怎麼能矯情一輩子,從三年前開始,我就清楚自己和他毫無可能了。但是,薛進,再多給我點時間,至少不是現在,讓我能再多忘記他一點,我就找個人好好過日子。”
薛進嘆了一口氣,繞過桌子抱住她,將她的頭埋進自己懷裡,自己終究捨不得太逼她。“不說這個了,下午我沒事兒,捨命陪大小姐逛街怎麼樣?聽說商廈那兒新近了一批貨,去看看?”
“好啊,你請客。”芩一墨笑笑,先前的失態已被壓下。
薛進看她努力微笑的樣子,壓下眼中過度的疼惜之情。他也不清楚一墨和那個男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只記得那是一墨大四那年的春天,她學業已經結了,畢業證早已到手,只是實習未完。
自己比一墨早畢業一年,已經找了工作租了房子。某個下雨的夜晚,一墨拉著行李箱,無比狼狽的出現在他面前。她的渾身早已溼透,雨水順著她的髮絲向下流,臉上幾乎失了血色,嘴唇更是凍成了紫色。
她看到他,勉強的笑道:“薛進,先收留我一段時間。”
自己趕緊讓她洗澡暖身,又給她找來乾淨衣服,將客臥騰出來讓她住。幸好半夜不放心去看她,才發現她臉色通紅,高燒不醒,身上的溫度都能燙手,給她試了體溫,竟有39度4,這才匆匆忙忙把她送進醫院打吊針。
她模糊不醒,嘴裡卻嘟囔著“藍玄風,對不起,藍玄風,對不起……”眼裡還不斷有淚滲出來。自己從小把一墨當親妹妹疼著,幾時看到過她這樣,只覺得心疼無比。
他知道她是失戀了。一墨曾經給他發過她和她男朋友的合影。畫面裡,男孩擁著女孩,對著鏡頭微笑,二人眼裡同是化不開的柔情,好似對方就是整個世界。
自己不相信他們之間沒有了愛,只是他們的愛情太過純粹,它終究抵不過命運的挑戰,他也只能惋惜他們相愛而不能相守罷了。
一墨病好後,就這樣待在自己的住處,不哭不鬧,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他原以為她會像其他失戀的女孩那樣,慢慢地養傷,再慢慢地痊癒。
直到幾個月後的某一天半夜,自己接到急診電話,匆匆忙忙的準備出門 。路過一墨房間的時候,似是有聲響,他有點兒不放心,推門而入……
只見地板上散落著四五個空酒瓶,其中兩瓶還是白的,一墨坐在地板上,手裡拿的那瓶也只剩了一個底,他只覺震驚和心疼,耐著性子勸她去睡覺。一墨只抬頭看了眼表,以無比平常的語氣應了句:“還早著呢。”
聞言,他一個大男人,竟差點掉出淚來。那時候,已是凌晨三點。他不敢想,她這些天都是怎麼過來的。
畢業典禮那一天,一墨也沒有去,整整一天都和平常一樣,晚上吃飯的時候,她幾個月來第一次開了機,不一會兒,一個電話打來,她一個激靈,拿起手機看了看,先是鬆了口氣,不料接了電話後,臉色瞬間變蒼白。
她死死咬著嘴唇,有血滲出來卻渾然不覺,胸前劇烈起伏,好像喘不過氣來,抓著手機的手不停顫抖,指尖泛白。
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恢復常態,仍像往常一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然後洗澡睡覺。
那天晚上,自己做了噩夢,醒來後渾身冷汗,腦子裡全是一墨接過電話後的那一幕,他沒由來的覺得不安,走進一墨房間,沒有開燈,藉著手機微弱的光照了照,她睡的安然。
他扭頭欲走,眼前閃過什麼,又急切的轉過身來,開啟燈,床上一片血……
自己那時候終於知道雙腿發軟是個什麼滋味兒。
醫生終於把她搶救過來,他平生第一次打了她,她在他的懷裡嚎啕大哭,保證不再自殺。出院後,她剪了留了四年的及腰長髮,緊接著,去了美國。
一年後歸來,她已由當年的活潑少女芩一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