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的唇。她一下子覺得安心無比,情不自禁的對他輕輕一笑,所有的畫面剎時歸於黑甜。
“小天!小天!”袁龍翹幾乎癱在床榻邊,手腳無力的垂著,身子前傾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靠著床榻,彷彿是將自己卡在了那裡,只有一顆頭是自主立著的。
“陛下又暈過去了。”御醫在一旁小心的道。
袁龍翹本已紅得能流出血的眼眸更加豔紅,眼底湧著粼粼的水澤,他緩緩的閉上雙眼,嘴角抽動了幾下,似在用所剩不多的全部力量在努力的隱忍著。
袁龍鱗亦熬得兩眼滿是血絲,神色間掩不住的煩惱與擔憂,既想上前又似有什麼顧慮,躊躇了一會兒才下定了決心。先打發了蕊兒,又示意御醫出去,這才踱到榻邊看了一眼昏睡的夏天,對袁龍翹勸道:“三哥,先起來吧。三嫂看樣子不會那麼快醒來,你的身子還虛弱得很,又經歷了長途奔波,再這樣不眠不休的,會撐不住的。”
緊咬牙關,袁龍翹身子抑制不住的輕顫著,抖動的睫毛慢慢盈滿水汽,驀地,淚,漫了一臉。“我究竟都做了什麼?”喑啞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阻塞,充滿了自責與悔恨。“自以為謀劃得縝密,自以為至少可護得她周全,自以為能給她她想要的,卻獨沒料到她會如此決絕。不,我早該想到的,她是那麼倔強的一個人,那麼決然的一個人啊!是我害了她,是我,是我……”
“不,三哥,你聽我說,這不是你一個人的錯。若要說錯,我也有錯!我一早就該告訴她真相讓你們相認,一早就該阻止她的復仇,一早就該保護好她不讓她涉險犯難。”
袁龍翹將頭抵在床沿上,眉心輕微的皺時淚亦止不住的流下。“如果沒有她,我做這一切所謂何來?又有何意義?咳——”胸口大痛,嗓子腥甜,咳嗽了一聲,直噴出滿口的鮮血。
“三哥!”袁龍鱗大驚,忙將他抱起放在輪椅上。“三哥,鬼穎師傅交代過,你絕對不可以大悲大喜,情緒起伏過於嚴重,否則會危及性命。”
袁龍翹癱軟在輪椅上,雙眸緊閉,鼻息紊亂,臉色蒼白如雪,唇邊滿是鮮血,那妖嬈的顏色像是雪地裡怒放著的牡丹。
袁龍鱗心中焦急,卻不敢用急切的語氣,只盡量輕鬆地道:“三嫂若是醒來見你如此不愛惜自己,她一定會怪你恨你。你知道,她若發起脾氣,我們的日子都會很難過的。”
沒有作聲,但袁龍翹的氣息已漸趨平緩。袁龍鱗見此才稍稍的在心裡舒了口氣。“我讓蕊兒去拿些吃的過來,吃點東西再去好好休息一下。三嫂這邊有什麼情況,我立刻就通知你,可好?”
“不。”袁龍翹睜開眼,眸中雖猶存著溼潤,眼神卻已變得沉穩決斷,“我就留在這裡,我要在離她最近的地方守著她。”
御醫甫一出了殿門就被一直等在外面的宇文啟明等人攔了住,不由分說的拉到了偏殿外間。
“陛下如何了?傷勢可嚴重?”蔣貞急切的問。
御醫怔愣的看向圍著他的這些大人們,宰相、護國將軍、禮部尚書、御林衛總司……哪個不比他的官位大上好幾級,忙轉著圈的作揖施禮。
“免了,什麼時候了,何必在意這些禮數,快說陛下的傷勢究竟如何?”宇文啟明一把將他掖起。
“是,是。”御醫虛抹了下額上的冷汗,“陛……陛陛下……”越是著急口齒越是打起結來。
雲無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安撫道:“別急,慢慢說。”
“是。”御醫投去感激的一瞥,穩了穩了心神,道:“陛下有兩處刀傷,一處在肋下,不深,並未傷到內臟;一處在腹部,傷口不僅極深且失血過多又延誤了診治,再加上感染了風寒,倒是有些棘手。怕是日後會留下病根。”
豐書堂一直靜靜的聆聽著,此刻才插話進來:“你的意思是陛下應無性命之憂了?”
御醫遲疑了下,緩緩點頭:“若是今日能完全清醒過來,就應無大礙了,只是這一兩個月都需臥床修養。”
眾人先鬆了口氣,又都提起了氣。“今日可能清醒?”
“呃……這……下官也不敢斷言。”
“怎樣了?”步履匆匆,聲隨人至。
“陛下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雲無期溫聲應道,語氣堅定的安慰眾人。
“你怎麼過來了,弟妹可生了?”問話的是付榕紹。
“嗯,梔兒生了,是個兒子。”夏霜汗溼的臉上揚起了一抹幸福而驕傲的笑容。
眾人聽聞紛紛拱手對夏霜道賀:“恭喜夏將軍喜得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