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她咬緊牙,一顆心抑制不住的微微發顫,一閉眼,她的劍徑直向下刺了出去……
滿眼血色。
倏然睜開眼,一口水嗆入鼻子裡,她禁不住連連咳嗽。她殺了一個人,親手。若是在現代她即使不被槍斃,也要被判個終身監禁。閉目微微苦笑,她探手在溫泉池邊摸過酒壺,就著壺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味道澀澀的刮過嗓子,溫泉的熱氣又似乎一個勁兒的徑往眼睛裡鑽。她又將酒壺湊到唇邊,仰頭間酒還未入喉忽被人奪了去。
“小姐,喝酒傷身,何況你身上還有傷。”
夏天斜眯著眼,也不與他計較,語氣慵懶地問:“荊楚到軍營去了?”
“是,屬下已將他交給了我們的人,並按小姐的吩咐命他從普通兵士做起。”
“鳳荔離開時他沒去送送?”夏天向後靠在池邊,長髮妖嬈的漂浮在水面上,猶如海藻。月光照在她帶著三分醉意七分慵懶的側臉上,池水只沒過她的胸口,月光下露著精緻的鎖骨與白嫩的雙肩。
燎別開目光,點點頭。忽意識到以她的角度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動作,忙道:“去了。”
哧的一笑,夏天閉目仰頭枕著池沿,“很好,如此鳳荔就活著吧。”
燎皺了皺眉,“小姐是想用鳳荔牽制荊楚?”
“要不然呢?!”夏天睜開眼睛,扭頭瞥向他,“荊楚能背叛我一次,就難保不會有下一次,他若真的心儀鳳荔反而我可以用他用得安心,只要鳳荔在我的手中他便飛不出我的掌心。若是他不喜歡鳳荔,那麼今日死的便不止楊念輝一人。”目光一寒,她微眯了眼睛,冷聲道:“傳信給龍小七,告訴他若是鳳荔能本分的守著大哥的陵墓便罷,若是不能,就讓她去陪大哥好了。”
“小姐……你……”
“怎麼,覺得不認識我了?”夏天哼了一聲,眼底如凝了一層冰霜。“要想制服魔鬼先要變成魔鬼,我絕不會再心軟了。”猛地抬手一拍水面,冷冷地道:“擋我者,唯有死。”
燎默然的盯著她許久,終忍不住難過的長嘆了一聲,“你明明不是這樣的人,何苦這般為難自己!”
心不由得有些擰痛,熱氣似乎又衝進了眼裡,夏天努力的將淚意壓下,向他伸出手去,“我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清楚,把酒給我。”
“不行,你不能再喝了。”
“給我,我還要去找袁龍桀,沒有它,你讓我怎麼辦。”
燎警覺的向後退了一步,手中的酒壺不禁握得更緊。“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自然是要做他的君妃。”夏天抬起頭,望著頭頂一片墨色的天空,“若不是我們在他的湯中做了手腳,他怎會那樣恰好的當眾吐血。如今他一覺醒來,柏博術已死,柏雅綺被廢,我要取而代之就必須要給他一個交代。若不能名副其實的將自己給了他,又怎能令他心甘情願的封我為君妃。”
燎默然,夏天亦不再說話。許久,燎見她閉目靠在池邊似是睡著了,便放下酒壺走上前去探手將她抱出溫泉。
“你可會怪我?”
他一愣,低頭去看懷中的人兒,見她閉著眼睛,臉頰乖順的貼在他的胸口。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目光不覺變得柔軟,抱著她便要離開。
“小三,別怪我。”
這一次他聽得清清楚楚,腳下就如生了根,再也邁不動一步。一條覆著溼漉漉輕紗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懷中的人兒好似藤蔓向上攀附在他的身上。他只覺一股溫熱的甜香氣息在頸項與下頜間遊弋,說不出的麻癢溫存。眼簾向下,她的臉頰已貼上了自己的,長長的睫毛垂著,猶帶著晶瑩的光澤,遲疑間,她的唇已覆在了他的唇上。“別怪我,好不好?”她口齒不清的兀自低喃。
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就她,唇齒相依,舌尖相繞。月光在兩人的頭頂投下一束溫柔的素鏈,與溫泉中的熱氣相映成趣。月色朦朧,水汽氤氳,魚成比目,鴛鴦交頸。意亂,情陷,神迷……
“君妃如今在何處?”
“殿……殿下……”
“說,咳咳,說啊!”
“殿下恕罪,羽夫人交代過……”
“難不成她將雅綺殺了?”
“不不不,君妃娘娘此刻在玉衡宮,羽夫人下令不準娘娘踏出宮門一步,也不許任何人探視。”
門內安靜了片刻,夏天立在門外屏氣聽著,並不急著進去。一旁的太監宮女都偷眼瞧著她,皆不敢做聲。
“宣她到此來見本侯。”
“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