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成為大哥的姬妾,可如今大哥已然不在了,卻不知她還為了什麼!”
荊楚茫然的抬起頭,一時心亂如麻,幾乎無法反應。
“是的,大哥已經死了,京城被攻陷時戰死在了沙場。鳳荔她騙了你,我早已將大哥的死訊告訴了她。”閉上眼喘息了一會兒,再睜開時她眼中原本還殘存的一絲溫度也消失殆盡,“可是我不明白,你不是一直跟隨在大哥的身邊?為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
神色一慟,荊楚紅著眼圈兒回憶道:“當日叛軍攻破城門,與護**在京中混戰,大公子怕家中女眷有危險,所以派屬下回府照應。誰知屬下趕回時,府中已被洗劫一空,少夫人與五小姐也不知所蹤。屬下本欲保護幾位夫人離開,卻不料被叛軍圍攻,屬下無能,重傷不敵。待屬下清醒過來,幾位夫人已被叛軍抓走,宮城亦已易主。屬下在屍海之中尋了三天三夜也未找到大公子的屍體,便猜想大公子應還活著。所以屬下踏遍天涯海角四處找尋,到了閩地,無意間遇到了鳳荔,因而得知她更換了身份成了閩侯君妃身邊的宮女……”
殿內又是一片靜默。
燎是不會在這種場合下多言的;荊楚還兀自陷在回憶中,悔恨難過不已;而夏天則在觀察、研判、衡量。侍衛沒有將鳳荔從玉衡宮帶來,她就知道鳳荔必然不會坐以待斃,要麼逃走,要麼放手一搏。宮門口早已有人在守候,而她自己則特意遣了眾人等在搖光殿裡。果然,荊楚如期而至。
望了荊楚一會兒,她輕勾了勾嘴角,語意微諷:“過往如何都已不再重要,你今日既然是來殺我的,那麼現在仍可繼續。此處只有我和燎兩個人,憑你的功夫要殺我們應該並不困難。”
思緒猛然被拉回,荊楚下意識的看向床榻之上靠著迎枕而坐的夏天。進來許久他這會兒才得以仔細的端詳她:眉目依舊,可又似乎哪裡不同了。眉蘊春日之陽,眼含秋水之波,脫去了昔日的單純稚氣,雖襲著一身病痛,卻沒有一絲柔弱之態。這還是四小姐嗎?對上那雙冷淡的眸子,他竟有些不敢直視。“屬下怎敢對小姐造次。”
“既是如此,你便回去告訴鳳荔說你已經將我殺了,再想個辦法把她帶到這裡來。”
荊楚聞言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又忍住了,躬身一抱拳,低應了聲:“是。”
荊楚即去,寢殿裡便只剩下了夏天與燎二人。
夏天疲憊的向後靠了靠,兩肋如有萬把鋼針齊齊刺來,痛得連呼吸都恨不得不要繼續。
燎見她眉頭緊鎖,嘴唇深抿,額上的汗珠涔涔,忙將一直溫在水中的藥端來,掩不住擔心地勸道:“喝了就不痛了。”
夏天只是盯著藥碗並不伸手去接,睫毛一垂反而閉上了眼睛。“若真能止痛我就更不能喝了。”
“你這是何苦!怎地總是與自己過不去!你這傷雖在兩肋,卻傷及肺腑,呼吸受阻,必定夜不能寐。你這般熬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詫異的抬眼看他,夏天還是第一次見他發火,他向來臉上的表情極少,此刻滿是怒容倒真是非常少見。“你知道嗎?”夏天抬起一隻手按住左肋,眼波迷離,神色有些倦怠,“當年他也受過一樣的酷刑。”
握著藥碗的手一顫,“你如何得知的?”一言未了,燎就後了悔。
果然,夏天立刻警覺了起來,目光咄咄的盯著他,挑眉道:“怎麼,你也知道這件事?”
燎輕嘆了一聲,低啞的聲線裡揉進了一抹複雜的情緒。“他也是怕你擔心難過。”
想起當日情景,夏天咬了咬牙,心裡竟生出一股恨意,原來全世界都知道的事而他卻獨獨只瞞了她一人。抬手接過藥碗,她笑得溫婉:“若是我不吃藥,他是不是也會擔心難過?”
燎怔了怔,又是一嘆,輕點了下頭。
“那我……”她笑著抬起藥碗,突然狠狠的摜向地上,仍舊笑著道:“非要讓他擔心難過不可。”
一口氣直堵在胸口,手指亦有些微微發麻,深吸了口氣,燎難掩痛苦地道:“你若要讓他在九泉下也不得安生根本不必如此,早在你決定要復仇那日起,他便已經魂魄難安,永不能超生了。”
“你說什麼!”夏天瞪圓了眼睛一下子坐直身,動作太大以至於扯到了傷口,痛得又倚了回去。
見她如此,燎不禁有些懊惱,單膝著地跪了下去,請罪道:“屬下一時口不擇言,聽憑小姐責罰。”
夏天怒哼了一聲,扭頭向內。
兩人正僵持著,殿外忽傳來人聲。
燎徵詢的看向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