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那位羽夫人果然厲害,我們的綺兒絕不是她的對手。”
有些意外的愣了愣,柏博術負著手在屋中來回踱了兩圈,沉吟道:“我本想讓女兒自己出這口氣,你既如此說,看來我非出手不可了。……你讓人給麗兒帶個話,讓她找機會出宮來見我。”
柏老夫人臉上現出一抹不忍,“老爺該不會是想要了那位羽夫人的命吧?”
“她若識相聽話,我留她一條小命也無妨;她若執意與綺兒作對,留著她便是禍害。你莫要心軟壞事,否則就是害了我們的女兒,害了我柏家上下。”
無奈的嘆了口氣,柏老夫人不再反對。為了女兒別說要她殺人放火,就是要她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她也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雲黑風高,萬籟俱寂。搖光宮裡的宮女、太監都已就寢,就連守夜的人也都人影不見。書房的燈光還亮著,窗上投射著一個女子讀書的側影,燭光跳躍,忽明忽暗間為這靜謐無月的暗夜平添了幾許生氣。
麗兒在門外望著那影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推門而入。
“你來了?”房中之人淡然的問,彷彿早就料到她會前來,絲毫不覺得驚訝。
咬了咬嘴唇,麗兒走至桌前低低的叫了聲:“小姐。”
夏天放下手中的書冊,凝眸深深的看著她,“你可是鳳荔?”
雙膝一屈,她跪在桌前,垂著頭,神色頗為複雜的應道:“是,正是奴婢。”
“你不是返鄉成親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死死咬著下唇直至出現了一絲血痕,她才言辭閃爍緩緩地道:“此事講來一言難盡,總之奴婢也是迫不得已才會到閩地來。”
夏天看著她。這樣的鳳荔讓她覺得陌生,兩人之間像是隔著一條巨大的鴻溝,誰也看不到對方的真心。“起來說話。”
鳳荔站起身,仍舊垂首而立,想了想,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大公子現在何處?是否安好?”
心裡的一角彷彿被人狠狠的揉搓了一把,夏天深吸了口氣兀自忍著心痛:“大哥他……已然離世了。”
猛地抬起眼,鳳荔瞪著她呼吸微亂,半晌,才努力保持著鎮定,不願相信地問:“小姐說什麼?”
“京城攻陷之日,大哥他也戰死於沙場。”
臉色已如一張白紙,嘴唇無法控制的抖個不停,身子晃了晃,眼淚順著臉頰簇簇而下。
夏天的眼圈也是一紅,可又悄悄握了拳頭忍了回去。鳳荔對大哥的心思她從前或許並未十分在意,可經歷了這些生生死死,鳳荔的感情她又怎能無動於衷!然而鳳荔並未如她所想的那樣悲痛失控。
定了定心神,鳳荔木著一張臉,也不去擦眼淚,目光空洞的望著夏天,聲音涼涼地又問道:“少夫人呢?”
不料她竟會問起景霏,夏天怔了怔,如實道:“大嫂在大哥的墓前殉情了。”
鳳荔輕輕掀了掀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苦澀的笑容。“她果然不肯退讓半步,想必定是與大公子同裹而眠了吧!”也不待夏天說話,她神色一哀,復又雙眼炯亮的撲到案桌前,兩手撐著桌面,充滿希翼地道:“若是鳳荔也追隨大公子而去,小姐可否念著昔日主僕之情將鳳荔也葬於大公子的身邊?”
“你……唉,你別做傻事!”
眼中的光亮漸漸熄滅,她頹然垂下雙手。“你也不肯!連你也不肯!”
夏天皺了皺眉,“不是肯與不肯,而是大哥既已仙逝,你與其追隨而去不如好好的活著。”
“好好活著?好好活著!哈哈哈!”鳳荔忽然仰頭大笑,且一邊大笑一邊淚流不止。“就如你這般陛下一死便立即另嫁他人嗎?羽夫人!”語帶諷刺,目中已染上了血腥之色,她直指著夏天,“虧得當日陛下對你百般用心,你根本就是個毫無心肝冷血冷情之人,更不配大公子對你的一片真心!”
夏天額上的血管蹦了又蹦,終究還是未發怒也未辯解,而是抓住了鳳荔話中最重要的資訊,“你也知道大哥他對我……”
“自然。”唇邊漾起一抹苦笑,“起先是少夫人告知的,後來不用人說也慢慢看到了。”似是已然徹底絕望,鳳荔索性拋開了主僕尊卑,又道:“你知道昔日為何我會突然要返鄉成親嗎?其實我根本沒有什麼青梅竹馬的表哥,而是被陛下秘密流配邊疆,陛下與青冥公子是怕你會難過,才逼著奴婢以此理由相告。”
“什麼?”夏天怔住。
“你果然什麼都不知道!”鳳荔一聲冷笑,“真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