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兒!”
“是,姑姑責備的是。”靖侯妃不敢辯駁,只委屈唯諾的垂下了頭。
“哼!兩個一樣的沒用!”黑衣人氣惱的一甩斗篷,大步走進廳堂。
“純兒,休再胡鬧了!”
袁龍純霍地轉回頭,看著一邊行來一邊脫去斗篷的昭陽長公主與戰戰兢兢緊隨其後的靖侯妃,悶悶的一哼,將手上舉起的一隻羊脂玉瓶隨意一扔,重重的坐在一把還算完好的椅子上。
昭陽長公主也不在意,掃了眼周遭遍地的狼藉,緩聲安慰:“行了,有什麼可生氣的,你那些兄弟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從來不是你算計他們,就是他們算計你!若你真咽不下這口氣,那就打起精神好好想想該如何回擊才是。”
狠辣血腥的眯了眯眼,袁龍純咬牙切齒的恨道:“本侯會讓他們知道這麼做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你要怎麼做?知道是誰在冀州等地搗的鬼嗎?”
“不管是誰,那些人本侯一個都不會放過。不過……老三是本侯奪得帝位最大的障礙,不管是不是他,本侯都寧可錯殺一萬也絕不放過一個。”
“別忘了,除了龍翹,你的競爭對手還有龍騏。”昭陽長公主不以為然的提醒。
袁龍純冷笑的站起身,仰頭望著廳外的天空,十拿九穩地道:“老五沒那野心,不足為懼。姑姑放心,若那小子對帝位動一點兒心思,本侯就立刻將他除去。”
門徑森嚴,彷彿誠心與她作對一般,夏天幾次去探望夏陽都被景霏擋了回來。然而沒過幾日,景霏又特意派人將她請了去。
她還是第一次踏進大哥與大嫂的臥房,沒有人陪同跟隨,連個侍女也不見。
門上垂著淡紫色的如意絲絛,有風吹過時便會輕輕擺動。地上鋪著白色的長毛地毯,繡鞋踩在上面綿綿軟軟,一絲聲響也無。赤金寶瓶、掐絲燭臺、青白玉四柱爐、白玉提樑壺……房中的擺設件件皆是精品,貴重的程度絲毫不亞於凌王府,甚至更勝幾分。
繞過屏風,紫檀木的大床上垂著米色的輕紗幔帳,隱約的可以看到床上躺著個人。
夏天緩緩的舉步上前,猶豫了一下才伸手撥開紗幔。
長髮未束,一把蜿蜒在枕上;雙眸緊閉,原本就白皙的膚色透著幾許青灰。白色裡衣纖塵不染,沒有一絲的褶皺,露在被外的手臂軟軟的放在身體兩側,均勻的指骨修長蒼白。就如一尊毫無生氣的瓷娃娃,唯有兩道斜飛入鬢的修眉是臉上唯一不同的顏色。
夏天眼眶一熱,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憔悴不堪的人就是自己那個如風如歌的大哥。他怎會病得如此厲害?斜身坐在床邊她猶豫了一瞬,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Chapter 55 深刻骨
手上一緊,夏陽本能的想要抽回。他討厭被碰觸,如今尤其討厭景霏的碰觸。可是握著的這隻手……他的心念一動,猛地睜開眼睛。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模糊中他看到了一張在心海中不知輾轉過多少次的熟悉面孔。用力的回握住她,壓抑不住的心悸眩暈,他只得重新閉上了眼睛。
“天兒!”眉心因身體的不適而緊皺,聲音因激動的情緒而微顫。
夏天的眼淚一下子滑出眼眶,長久以來,大哥在她的心裡就是她的保護神,一直守護在她的身邊。如今他病得這樣重,叫她如何不難過!俯下身,臉貼著他的手臂,她的淚浸溼了他的衣袖。
“大哥!”一聲輕喚,清晰而深刻的打在他的心口上。握緊的手微微顫抖,胸中被一種刻骨的劇痛與歡喜所填滿,張了張嘴,他的嗓子竟好似被牢牢的堵住,睫毛顫動,一滴淚順著眼角化作枕上的一點水漬。
屏風處,景霏端著手中的湯藥靜靜的看了他們許久,“該吃藥了!”若不是迫不得已她絕不會讓他們再見面。
夏天坐起身,抬手擦了擦眼淚,另一隻手仍與夏陽的手緊緊相握。
景霏端藥上前,瞥了一眼兩人緊握的手,眼中閃過一縷恨意。“四妹,你大哥該吃藥了,你來喂他可好?”語氣一轉,她又對夏陽陰陽怪氣地道:“夫君,當著你嫡親的好妹妹,這碗藥你可要喝得一滴不剩才好,否則四妹可是要傷心的,你捨得嗎?”
握著夏天的手好似被燙到了般猛地鬆開,夏陽原本就無色的臉頰此刻已由青轉紫,緊閉的雙睫隨著鼻息不停的顫動,眉心直擰成了一個大大的“川”字。
夏天有些詫異的抬頭看了看景霏,又低頭看了看夏陽,直覺得這兩個人十分奇怪。
胸臆裡湧起一股報復的快感,景霏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