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一點喜歡爹爹和哥哥的時候,一切又要重新開始。
她不願意,怎麼可能會願意!只是不願意又能如何?什麼都改變不了。不是沒想過逃婚,可人生地不熟的她又能逃到哪兒去!別看她是穿越女,但她絕不是那種能夠翻雲覆雨的女主,這點兒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用五天的時間來準備一場婚禮在外人看來實在是倉促得很,然而典儀寺和凌王府的辦事效率卻不可謂不高,第三日便將繡著團簇牡丹的大紅嫁衣,包括繡鞋、繡帕、首飾、蓋巾一併送到了護國將軍府。而夏天這五日裡不是被府中的嬤嬤教導成婚當日的禮儀規矩,就是聽景霏講說為妻之道,還要三不五時的接受夏靜庭的“思想教育”。
終於,到了大婚之日。
徐風習習,驕陽西斜,凌王府的大婚在臨近傍晚時分舉行。
淡掃娥眉細畫眼妝,頭上的牡丹金冠雍容奢美華貴異常,垂下的水晶流蘇遮住了額頭半掩在頰邊,一動,就如有萬道月華流瀉倒映在水波旖旎的湖面上,襯得嬌顏愈加神秘脫俗。夏天盯著鏡子中的自己,總覺得一切像是在做夢。以前還以為不管怎樣自己總要過了二十五歲才會談婚論嫁,沒想到這麼快就成了新娘,還是個要嫁給某王爺的古代新娘,真是有夠坑爹的!
遵禮,在出門前她要向家人告別。
鳳荔與喜娘一左一右的攙扶著她緩緩走進府中的正廳。因為夏天的母親早逝,所以只有夏靜庭一人居中而坐,他的那些姬妾與兒女則只能站在兩旁。
夏天對夏靜庭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不待鳳荔等人相攙,夏靜庭已親自上前將她扶起。該囑咐的該交代的,這幾日他反反覆覆不知說了多少遍,可此時此刻他仍舊是一百個一千個不放心:“天兒,出嫁了決不可如在家中一般任性。只要你謹守本分,賢良淑德,凌王殿下一定不會虧待了你。知道嗎?”
眼圈泛紅,她咬著嘴唇乖巧柔順的點了點頭。
夏靜庭心頭一陣割捨般的疼痛,眼角也有了溼意。
“將軍,莫錯過吉時,凌王府的花車已在外面候著了。”喜娘在一旁適時的提醒。
夏霜一挑眉,悄悄的向後退了半步。按規矩新娘出門要由兄弟背上花車。他才不要呢!可萬一大哥也不願意……抬眼間,不僅是他,連夏雨和夏雪也都愣在了那裡。
☆、Chapter 7 花燭夜
一身磊落白袍,夏陽背對著夏天單膝著地等在那裡。
鳳荔將一方紅蓋巾別在夏天的金冠上遮住了她的容顏,又扶著她趴在夏陽的背上。
“步步高昇,吉祥如意!”隨著喜娘的高聲唱和,府門外立時鼓樂齊鳴。
夏天伏在夏陽的背上,心跳比他的步伐不知快了多少倍,紅巾阻隔了她的視線,她只覺得自己在移動卻完全把握不住方向。
“莫怕,大哥不會讓你摔著的。”
他的聲音很輕,但字字清晰。心裡溫暖,眼中發燙,她一直隱忍著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淚珠落在他的背上,透過衣袍帶著一絲清涼。腳下微滯,片刻,又穩穩的繼續前行。
四匹駿馬拉著的花車裝飾得花團錦簇,紅色的輕紗低垂,從外向內只隱約的可以看見裡面端坐著一位紅裳金飾的新娘子。身佩腰刀的兵士齊刷刷的排成兩列站立在道路兩側,阻攔著嘖嘖稱奇擁擠吵嚷觀看熱鬧的百姓。
夏天坐在馬車裡聽著外面嘈雜的人聲,雙手緊緊的攥著,一心的忐忑焦躁,緊張窒悶。只要一想到從今而後她每日都要和那個嚴肅可怕的凌王朝夕相對、同榻而眠,她就很鬱悶很惱火也很想死。
正運著氣發悶,花車突然停了下來,緊接著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輕而易舉的抱起。
遮面的紅巾被風吹得時起時落,在兩人之間撩撥著、飄悠著,一樣的紅衣瀲灩,一樣的金冠無雙,然而紅巾兩側——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眉頭緊鎖。
叩拜行禮,唱諾行止。夏天仿若牽線木偶,機械的被人按下扶起,牽來領去。終於,在眾人的稱頌聲中步入了洞房。
喜娘遞上一把繫著紅綢花的戒尺,袁龍翹接過在床邊敲了三下以示立夫威,寓意自今而後妻要以夫為綱、以夫為天。
夏天氣惱的翻了翻眼睛,恨不得奪過那把戒尺朝著他的頭上也敲三下。
眼前一亮,紅巾被挑了開去,映入眼簾的是面前站立之人紅色衣襬上金線攢繡的牡丹,朵朵含芬吐蕊,不同於她喜服上的嬌豔欲滴,有種大氣磅礴的威嚴之感。
一隻手擒住了她的下巴,緩緩抬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