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其實他又何嘗不是時刻惦念著。
唐甜一肚子要說的話,這會兒又貪著他身上的溫暖和好聞的清淡氣息,手抓著他衣襟,倚在他懷裡不想抬頭。
唐溟笑了笑,便也不提去哪裡了,找個乾淨地兒慢慢坐下,一手摟著她,一手去握她的手。
唐甜輕輕“嘶”一聲,唐溟一瞧,不由皺眉:“手怎麼傷了?”
唐甜那纖細白嫩的指頭上一道暗紅的傷痕,微微腫起。
“無事呢,錢夫……娘要我練什麼書,我前幾日偷懶,集了十章的字兒,若是寫這個怎麼有空兒出來?”唐甜動了動指頭,示意自己不痛,笑嘻嘻道,“只是府裡的藥不好,我在園子裡找些藥草,曬也要偷偷摸摸,她們只看重那些不能吃不能用的事兒,說也說不通。”
唐溟知道她說得輕描淡寫,受的拘束和管教可不止這些。當初為了一點責罵她就不肯呆在唐家山,如今為了他,這些都忍下來了。
那傷是不重,可他心裡也像被劃了一處。
唐甜見他臉色有些沉鬱,便扁了扁嘴道:“我只怕你忘了要來,又怕小皇帝不許你來。你今日若是不來,我就去找三師伯,要她帶我找你去!”
“我答應了你,怎會食言?”唐溟嘆道,便也不提此事,只細細叮囑道,“如今為了你身份不同,比進宮看你還要不便,你自己需當心些,記住,無論為了什麼再也不許傷害自己……”
唐甜有時候做事不顧一切,以前在山下的事不說,比武大會上為了揭穿鬱敏而假吞毒藥,為了大家脫險迷惑劉衙內,乾的都是以身犯險的事兒,不將自己的性命看得重要,唐溟隱隱有些擔憂。
“我才沒那麼傻呢!”唐甜可不喜歡他這憂心忡忡的又開始做師父時候的嘮叨,便搶著道,“過些日子就是端午了,你帶我去玩可好?三月一日就開了的金明池瓊林苑的熱鬧我都沒能好好瞧!”
這事兒唐溟知道,因這是季春時節御駕與民同樂的好事,全城甚至有人從遠地趕來觀賞。他本想趁此機會見見唐甜,卻知她被禁在家中。他打聽到的;是錢氏按著如今宮闈中時新的風氣要給唐甜纏腳,雖說只是用長布帶子把腳纏緊了,穿起尖尖的菱花高底履好看,唐甜活蹦亂跳慣了的,哪裡耐得
48、 婪尾春 。。。
住這份苦頭?為這唐甜就出不了門。
他心裡雖擔憂,然而太后已明瞭他們的事,唐甜又是劉家義女,他再幫護著反不好。
唐溟低頭看她翠花白綢裙下的緞面平底花鞋,將唐甜抱起來,脫下她的鞋,摸摸她好生生的腳兒,還不及他手的長短大小,若是再纏小還怎麼好走路?
“幸好……”他微微一嘆,幸而唐甜使了法子打消了錢氏的念頭,這事才算罷了。然而讓她這麼捱上一年,她忍得,他又怎麼忍得?
唐甜原等著他答應,只當他還在為難,此刻他暖暖的手兒隔著一層薄薄的布襪握著自己的腳,那暖意順著冰涼的腳趾漫上來,她身上也軟軟的,笑著靠在他身上,無賴道:“你不說話就是應了,我這些日子可就指著那一天了,你不許變卦!”
唐溟低頭,唇恰好觸著她的額,甜甜的氣息叫他心裡一動,頭再低了一低,笑道:“你方才吃了什麼,櫻桃?這麼早就上市了……”說話時聲音也低下來,氣息吹在唐甜臉上、嘴上,癢癢的,她咯咯笑著,才抬頭說道:“是櫻……唔……”
最後一個字進了唐溟的嘴裡,唐甜嗚嗚囔囔,卻忘了要說什麼,溫順坐在他懷裡。
唐溟手臂越收越緊,唐甜嬌小的身子整個兒陷在他懷裡,最後禁不住微微呻吟一聲,這一下唐溟醒了神,唐甜也“呀”一聲,推開他道:“可不要壓壞了……”
說著急忙摘下腰上的繡囊,拉開百梗收索:“是櫻桃呀,說是才新出來的上品入貢,一批送到宮裡去,一批就到相府了。我特意帶出來給你嚐嚐……好在沒有壓壞……”
那櫻桃粒粒殷紅圓潤,看著喜人,唐甜捻了一顆往唐溟嘴裡送,唐溟接過來,卻塞進她櫻桃般紅馥馥的嘴裡,笑道:“你手腳總是冰涼,多吃些櫻桃最有好處。”
唐甜噙著那顆櫻桃,偏還是要喂他一顆,這才歡喜著自己吃。
唐溟看她低頭撥弄著著櫻桃,耳後一綹兒碎髮鬆鬆垂落,伸進她有些兒寬鬆的衣領裡去,烏亮柔軟貼著細白纖柔的頸兒。
他穩了穩氣息,定定心神,一手雖攬著她腰,卻一動不動,暗暗告誡自己再不可如此了。
只是唐甜方才說的話,叫他不由有些擔憂。劉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