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副殷勤諂媚的樣子,氣呼呼瞪眼:“十七師叔,你手腳真覺著痠疼,打一套拳活動活動就是,怎麼跟那些一灘泥似的老爺一樣,六姐兒有什麼力氣,要捶我來罷!”說著捲袖子衝上來。
唐憂奈何不得這個佔四姐,只好說著“罷罷罷”躲開,又被唐羽唐誠攔下來,唐諳也催促,他才道出唐溟與杜萊的前塵往事。
十多年前唐溟雖天賦異稟,卻桀驁不馴,先後出逃,又打傷了師叔,在當時已被視作唐家叛逆。是現任掌門唐樺求情力保,才饒了他,便要他將功贖罪,潛入度家堡打探密道地圖,以期唐家聯合武林各派殲滅這一魔教。
唐溟先在外流浪了兩年,藉機認識了杜萊,沒想到兩個少年性情相投,尤其都對煉毒解毒深有心得,真是相見恨晚。他趁此機會進入了度家堡得到重用。然而多次勸度萊和他父親與武林門派談判,卻不被接受,也引起度雲鶴的懷疑。為獲取地圖,他不得不對度氏父子用毒。
“可是,不是十四師叔受了重傷麼?”佔緗忍不住插嘴。
唐憂沒好氣白她一眼,嘆道:“你十四師叔知道他們父子極其小心,又擅用毒,因此制的
31、 蠱心香 。。。
是無藥可解的毒……而且,為打消他們疑慮,他自己先服了此毒。”
幾個人暗吸一口冷氣,面面相視。先前唐諳聽到說唐溟對待他親如兄弟的杜萊下毒,便有意看了唐羽一眼,那意思卻是譏諷在他眼中“聖人”一般的師父也會如此卑鄙,此時卻有些吃驚。
而唐甜聽到這裡,心忽而提起來,那唐憂恰好又道:“他這麼做,是為著唐家還派了人去接應他,他打算讓此人帶著地圖離開,至於自己已成廢人,便生死由命。可是……”
唐憂看了一眼唐甜,緩緩道:“可是那位師伯卻用自己的命救了十四師兄,臨死將自己女兒託付給他……”
眾人默然,良久佔緗才驚呼道:“這人就是唐甜的爹?”
唐甜見大家都看向自己,咬了咬唇。這是她第一次靜靜聽別人說到她爹,以往無論什麼人要藉此勸她接受,她都不肯聽的,今日唐憂繞著法兒說出來,想必是怕她再受人挑撥,對唐溟不利。
她的想法也不是不對,唐憂考慮的卻比她多。只因那時唐溟與杜萊過從甚密,他秘密深入度家堡的事,知道的人多半都死了,唐家也不再提及。可杜萊捲土重來,誰也不能預料他會不會借這段事實來敗壞唐溟。外人還罷了,最要緊是唐家人不能疏離。而唐家弟子多半隻見過唐溟好言好語的好性情,也許會因此不能相信,受人利用。
剛才唐羽唐諳的神色都在他眼裡,如今就看這唐甜怎麼想了。
而唐誠卻嚷道:“十七師叔,照你說來那杜萊對我師父恨之入骨,師父去尋他,豈不是很危險?”
那唐羽還在思量,聽了這話猛一驚,跳起來就道:“我去找師父!”
杜萊穩穩坐在榻上,笑著看向一步步向後退的唐溟,無數斑斕的蛇嘶嘶吐著紅信子從草堆裡,爛泥裡樹叢中蜿蜒而來,站在遠處的蛇奴指使它們逼迫著唐溟向後退,隨後再將他團團包圍。
那些蛇剛從冬蟄中甦醒,劇毒無比,被爬過的草木不到片刻即變黑。在那些蛇的外圍,卻又湧上來一群手執弓箭的殺手,黑衣黑麵巾,唯一露出的眼睛目光呆滯,唐溟眉頭一皺,看向杜萊:“你真的對他們……”
“不錯,正如我預料的一樣,用蠱心毒來操縱,他們的忠誠與勇猛無人可比。”杜萊笑著捻了捻手中香囊,輕輕嗅一嗅,“我如今最大的心願,卻是有一日你也成為其中之一,那時才真是有趣呢。”
他把香囊丟到火裡,騰起一層火霧,很快一股綿然濃烈的香氣向四周瀰漫,那些殺手眼睛一亮,竟似甦醒了一般,很快照著杜萊的命令舉起了箭,直指唐溟。
霎時利箭如蝗飛向被包圍在直徑不過五米圈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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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唐溟,他快手接住一支反手甩回去,刺穿一名殺手的咽喉,同時手中暗器也擊倒三人。然而箭雨越發密集,更有毒蛇”嗖嗖“群攻,他快速脫下外袍,以衣為屏裹挾著箭,順勢抖開射向一條條竄來的毒蛇。
杜萊悠然坐在火邊,一手支著頭,賞月一般看著唐溟上下翻飛抵擋,雪袍如翼,自言自語道:“多年不見,武藝又見增長啊,月色再美,又如何能夠與這樣的美景相比呢?”
“說得不錯。”一柄劍隨著話音擱在他的頸上,執劍之人學著他悠悠然的語調道:“不知道你被丟進那樣的蛇圈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