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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這魅惑人心的花叫做罌粟。
杜萊的病突然發作,為防她
42、 罌粟花 。。。
逃跑,他打昏了她。
她醒來時,手腳被縛,那時他將烏黑的汁液灌進她嘴裡,就告訴過她這花的名字。
“啊!啊——給我!給我……”一陣淒厲的叫聲似乎掙脫了束縛般釋放出來,緊接著聽到幾名宮女的驚叫,桌椅翻倒的聲響。
唐愷匆匆從隔壁走過來,皺眉對唐溟道:“順嬪對這種毒……怎麼辦?”
唐溟臉色一黯,片刻緩緩道:“她中毒不是一兩日,已成癮,若是猝然停止,她體質虛弱,只怕是……給她吧,我們做了解劑再慢慢醫治。”
唐愷點點頭,看看他懷裡的唐甜,嘆一口氣起身過去了。
“我,我會不會……”唐甜想起杜萊的話,滿懷驚恐,掙扎著問道。
“不,不會,甜兒,你不過是中了一次毒,只要再喝幾次解劑,什麼事都不會有。”唐溟忙安撫她。看她安靜下來了,用披風將她裹好,便欲抱她離開。
“十四,交給我吧。”莫慈攔住他。
唐溟微一猶豫,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將唐甜交給莫慈。
莫慈抱著唐甜跨出殿門,那正午刺目的光如利刃。唐甜閉上眼,眼角觸到一抹殷紅,是一枝殘餘的罌粟,碾落為花泥,似一片殷紅的血。
“罌粟,自大食傳過來,人們又叫她米囊子,愛她極美,便也叫虞美人。你看,那順嬪就極愛此花,最後連自己也忘了,豈不快活?”
杜萊笑著,冰冷的手指抹去她嘴角溢位的毒汁。
“那些文人騷客只貪這花的美豔,你可知她最大的效用?它能令你欲仙欲死;也能讓你噩夢連連,受盡千般苦痛,萬般折磨,不得安寧。”
唐甜身上開始一陣陣冒出冷汗,漸漸有些昏眩,莫慈抱著她走,她只覺身上越來越冷,心裡越來越慌。
那白亮的光刺得她一陣噁心,她在師伯懷裡掙扎著,翻身跌落下來,嘔吐著,先前服下的藥全數吐了出來。
“這是……”莫慈也著了慌。
“毒性發作是如此……須得立刻回去煎藥。”唐溟吩咐唐羽道:“快去準備,半邊蓮、萬年青,再取甘草、防風……”
他細細說了水煎事項,等唐羽離開,便將唐甜抱了起來,快步向莫慈的居室走去。
“十四……”莫慈無奈,只好任他如此,緊緊跟上。
唐溟輕輕將唐甜放在床榻上,才要鬆手替她蓋上被褥,那唐甜半昏半醒,覺著身上大冷,竟攬著他的肩不肯放開。
“六姐兒!”莫慈見著這一幕大驚,趕在宮女進來之前要扯開她,無奈唐甜死活不肯鬆手。
“十四,她的衣衫已被冷汗溼透,快拉開她,我好給她換衣。”
唐溟想抽身起來,那
42、 罌粟花 。。。
唐甜緊緊拉著他的手臂,牢牢不放。
他喚道:“甜兒,甜兒……”
唐甜睜開眼,身子瑟瑟發抖,滿眼驚恐與絕望,發乾的唇動了動,卻什麼也說不出,淚水順著蒼白的臉頰下來,從尖尖的下頜滴落至唐溟手上。
唐溟心裡一痛,他握住她的手,對莫慈道:“師姐,我留下。”
“你說什麼?”莫慈驚愕不已,急道,“你這樣……你知不知道……”
唐溟點點頭:“師姐,我留在這裡。”
莫慈又急又氣,看唐溟眼神堅決,再要說什麼,門外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
她慌忙迎出去,攔住宮人道:“我要給六姐兒更衣,你們只在此靜候,不要吵擾她。”說罷關上門,又將層層帷帳合上。
唐溟已扶起唐甜,低聲安撫著,讓她靠在自己懷中,然後側過臉去,好讓莫慈替她換衣。
莫慈從不曾像此時心緒雜亂,看到唐甜戴著的玉牌,就知道什麼話都勸不了了。
她替唐甜換上乾淨衣服,繫好衣帶。抬眼看,只見十四師弟仍側著臉,似乎專注看著帳上的繡紋,那眼神平靜而堅定。
她想起溫婉的何菀,心裡重重一嘆。
總有一人要被辜負。
兩人照顧唐甜躺下,唐甜此時已昏沉睡著。
唐溟替她掖好被角,雙手捂著她的抓牢自己的手,看了師姐一眼,欲言又止。
“……你放心吧,除了頸上的傷痕,她……沒有被欺負。”莫慈嘆了嘆,讓他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