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甜催促幾句,便不顧辛良連聲反對,飛快跑向瘴地深處,轉眼消失在密密沉沉的樹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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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琥眼蟾 。。。
一直等辛良百般無奈嗚嗚咽咽離開了,唐甜才從大樹後探出頭來。
她才沒那麼傻,貿然衝進瘴地裡去。只是僅僅接近瘴地邊緣,從身後襲來的一陣陣溼熱之氣已讓她有些不適,更別說踏進去。
可她不去又能怎麼辦呢?
唐甜嘆口氣,從懷裡摸出一個指頭大的藥丸,赤黑如墨珠,拿近些聞得到細幽的香。
她昨夜趁唐詩熟睡從她腰間摸出的這粒藥丸,原來就是大名鼎鼎的九魂丹。那時只是好奇唐詩為何時不時摸摸腰間,以為藏著什麼好寶貝——果然是寶貝,卻又是個麻煩,好在唐詩死不了,她也不必有什麼愧疚。
那唐洌看著鐵面無情,暗地裡倒知道偏護女兒。而辛良卻可憐,丘長老對她期望雖高,畢竟不是自己骨肉,身為藥堂堂主,也不曾為辛良安危多想一想,為她行些方便。真是親疏有別。
再說辛良為了自己落在後面,她總得把這個人情還給她吧?
只好來瘴地闖一闖,遇到危險,希望這九魂丹能救救急。
唐甜盤算了一番,看天色已是晌午過後,她有將近兩個時辰出入瘴地,在天黑前必須出來,那瘴地可不是能過夜的地方。
如此說來時間很緊,她取下包袱重新整理一番,唐詩的衣物也在包袱裡,一件鴨黃縐紗衫分外顯眼。
“到哪也不忘好看……”唐甜咕噥著,倒有了主意,索性把那紗衣撕成長條,瘴地迷霧毒氣四溢,極易迷路,一路將紗條掛做標記,可以一心只往前走。
按那掌門所言,要在瘴地尋到至毒的琥眼金蟾、“一箭封喉”的朱殷草,或者可化解劇毒的冰心蘭之中任何一樣,都算過關。
書上說,這前兩樣在瘴地深處處處可見,但劇毒而不可手觸;冰心蘭雖可解毒,只有谷底幽地才生長,極不容易尋見。
唐甜收拾好了東西,將不必要的都留在林邊。找了幾片清毒氣的銀丹草葉含在嘴裡,裹緊氈衣進入瘴地。
瘴地毒木叢生,看著翠綠蔥蘢,水氣氤氳,不小心觸上了就如火燒刺痛,有的毒刺甚至致命。好在這氈衣能擋住不少麻煩,可走不到一刻鐘,唐甜已汗流浹背。
軟軟的腐葉土堆裡,花紋斑斕鱗甲的毒蟲慢慢蠕動。須得百倍小心,不能驚動了它們。緩慢躲開頭頂曲環的藤蔓。那藤上泌著晶瑩的毒液,垂在空中,一隻飛蠅從那液滴下飛過,雙翅一顫,掉在了地上。
那瘴氣會使人頭昏眼花,行動遲緩。又走了半個時辰,連呼吸也費力。而布條已用光了,她冒險往裡面又走了一點,接近沼澤之地了,坡勢向下,地面滲出水來。
草叢間有不少癟平腐爛的走獸殘骸,唐甜皺皺眉,
10、 琥眼蟾 。。。
將銀丹葉嚼碎了吞下去,一口清涼使她振作了些。
眼角掃到一點亮光,一叢萎敗的根莖處金光閃閃。她定睛一看,那裡臥著的不就是一隻琥眼金蟾?渾身金銅色,四爪烏黑,背上凹凸不平,是一粒粒赤黑毒瘤,那鼓起的大眼琥珀色,大大的嘴囊咀嚼著剛捕食到的一條石龍子。
她正躊躇怎麼捕捉,背後有什麼動靜,唐甜回頭一看,一根粗黑的藤條扭動著纏繞過來,她一驚之下,手上的短刀攔在面前一劃,那藤條濺出一道紅光,“嗖”縮了回去。
唐甜後退一步,一股濃郁異味自刀上飄起。
金蟾最愛盤桓的地方就是這種低溼而香草叢生之處。那些異香毒花草引誘來的蟎蟻毒蟲,都是它的美食。而金蟾全身泌出的毒液,針尖沾上的那一點都能使人致命。
她腳步有些虛軟,稍稍後退兩步,將九魂丹含在口中,扯下一片大箬葉,悄悄向一動不動匍匐著的金蟾走去。只輕輕一捂,這毒蟾就抓住了。
唐甜暗暗一喜,金蟾身上劇毒,因而沒有什麼天敵,被逮住這般容易。
身後又是簌簌作響,唐甜回頭一看,地上幾道黑紅的藤條,將她困在其中。
她呆了一呆,抹抹頭上的汗,把葉子裹著的金蟾塞入布囊。
“唰唰唰”又是三根長藤如赤蛇,從霧濛濛黑暗中蜿蜒爬來,忽然彈起,卷向唐甜。
唐甜吞下九魂丹,握緊短刀劈斷了一根,轉眼就被其餘幾根纏住了。那帶著奇異香氣的藤子源源不斷纏來,那藤子嫩紅色的末梢捲曲纖細,探向唐甜的七竅。唐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