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什麼,我以為日子長了,她也該明白了……我想著死刑犯人一判緩刑,最後總能轉無期,她倒好,緩刑十年,還是死刑。”
壓抑多年的心裡話得以宣洩,父親痛快地吐口氣,旋又自嘲地苦笑兩聲:“你也以為我是為了錢,老婆孩子沒了,我要錢還有什麼用?沒錢的時候,你媽媽把我當個寶,現在居然……居然要靠攥著這些股票房子,才能讓你媽媽開恩多瞧我兩眼,多和我吵兩句!”
成冰默不做聲,因為實在不知父親心裡原來壓著這麼多話。父親輕輕地轉著盛清酒的杯子,臉上浮起一絲迷茫的笑容:“你媽媽原來喜歡瓷器,聽聲音就能聽出好壞來。後來我就到處買這些瓶瓶罐罐,上次到K市去,也是因為那裡有個行家。可是甭管我花多少心思,買回來她也不瞧一眼,好像那些玩意因為是我買的,所以也變髒了一樣……”
“那這些話你為什麼不跟媽媽說?”
“她從來就不問,你讓我怎麼說?”父親極無奈地笑笑,手背上骨節微抖。成冰直覺得父親在漸漸地蒼老,光陰一寸一寸地去了,染白他的鬢髮,碾皺他的寬額……這還是她那向來意氣風發、詼諧風趣的父親嗎?
她頭一次意識到,父親是真的老了。
Is there anybody there(5)
成冰心底的天平又不自覺地朝父親傾斜,看著父親臨去時求懇的眼神,轉身時微駝的背影,為以往懷疑父親為著財產分割不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