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得。”
賀蘭染干又笑他一番,隨後對同父異母的哥哥道:“你這幾個嫡親外甥,個個長得冰雪可愛,以後都是大草原上俊美的騎士啊。”
乙弗代題聽了好笑:“長得好看作什麼用,當肉吃,當衣穿,當弓使?英勇的武士應當同野獸搏鬥,應該刀裡來火裡去,傷疤才是我們驕傲的證明。”
賀蘭訥道:“說得好,不過容貌是天賜的,生得俊並不是過錯呀。你看你們乙弗部的女郎個個都是大美女,可叫別人羨慕你們男子的好福氣。”
“女人麼,躺在床上還不就那麼回事。”他說話的聲音大了些,引得遼西公主投來一瞥,乙弗代題對她似是甚為敬畏,訕訕退到一邊去了。
賀蘭訥對賀蘭姜道:“妹妹這一路走了多時,可有聽到外界的訊息?”
賀蘭姜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最先想到的是拓跋實君是不是要來把她的兒子們強行擄去,或殺死。
遼西公主握了握女兒的手給她力量,對兒子道:“你唬你妹妹作什麼,有心讓她擔憂不寧乎?”
“兒子不敢。”賀蘭訥連忙端出笑容,“妹妹不必擔心,雖然秦王是滅代的敵人——”
“什麼!代國已經被滅了?”
“是啊,代王死後不久,秦大軍又至,代國亡國了。”賀蘭訥嘆口氣,續道:“雖然秦王是滅代的敵人,但論其胸懷品德,為兄也要讚歎三分。主要有三件事:其一,他得知拓跋實君殺父屠弟的實情之後,惡其為人,已將此狗賊及其幫兇拓跋斤車裂,以告我王在天之靈;其二,他聽從了原代長史燕鳳之諫言,以黃河為界將代國分為兩部分,西歸匈奴鐵弗部劉衛辰,東歸匈奴獨孤部劉庫仁,互相約束;其三,也是你最關心的,對於拓跋部的後人,他不予追究。”
賀蘭姜一顆心上上下下,聽到後來,已不知是喜是泣:“如此甚好,甚好……”
賀蘭野幹道:“現在咱們賀蘭部劃歸劉庫仁那老小子管啦,這不,前幾日秦王還派了個將軍的封號下來。唉,燕代涼秦,最終卻是秦統一了北方呀!”
拓跋珪想起了那個雄偉奇渾的俊挺男子,不由自主聯想到了鳳皇: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一個人邁著大步走進來,看也不看四周,對準主位便拜:“大王,這一次您一定要幫我個忙啊!”
賀蘭野幹在旁邊拍拍他肩膀:“嘿,我在這兒呢。”
男子抬頭,看到他懷中的小孩,覺得有些眼熟,再一掃諸人,臉色大變,指著賀蘭姜道:“世世世世世……世子妃?”
賀蘭姜眼白都懶得給他,撇過頭去。
遼西公主道:“吐突察臺,我女兒好像對你有意見吶!”
在賀蘭部,稍微知根知底兒一點的人都知道,部落裡最有權威的不是大王,也不是神巫,而是大夫人。她從來不多話,也不愛擺場面,然而她說一是一,公正無私。拓跋家從來就是個充滿傳奇的家族,在他們所統轄的地域,人民如果觸犯了大家公守的規則,即便是死,也會從容就刑而決不逃亡。遼西公主把她所信奉的鐵則帶到了賀蘭家,加之賀蘭野幹身體不好,久而久之,在一些重大事情的處理上,她的決斷漸成為不可或缺的關鍵部分。
吐突察臺本以為在冬季惡劣的環境下,這無依無靠的母子幾人早該喪命,卻沒料到他們竟然度過了難關。眼睛一轉,他恭恭敬敬地對公主道:“大夫人,我與世子妃及各位小王子之間不過是有些誤會——”
拓跋珪忍不住叫出來:“阿公阿婆,他是個壞蛋!他殺死了保護我們的須卜,他把我們的牛羊馬車和部眾全部帶走,將我們孤零零地扔在草原上!他想餓死我們,凍死我們!”
賀蘭野幹聽得大皺眉頭,笑容從他臉上消失了,揪住吐突察臺的衣領:“他說的是真的?”
吐突察臺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也是迫不得已為部落考慮……”
“那就是說,你確實把他們孤兒寡母拋下了嘍?”賀蘭訥從另一旁逼過來。
“不不不——”
賀蘭染干見狀道:“父親大哥先慢動怒,讓他一五一十的說清楚,說不定確實有苦衷呢。”
“是啊!”乙弗代題也道:“吐突鄰部和我部一樣,與賀蘭是近鄰,向來通好,且聽他怎麼說。”
賀蘭野幹鬆手,一把將吐突察臺擲到地上:“快說!”
吐突察臺腦中飛轉,如此這般盤算了一番,心中有了計較,先自往臉上扇兩巴掌:“是我糊塗!是我的錯!都是翟遼那小子教唆的,我才做出此等卑鄙無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