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裡裡外外統是靜的人都不會喘氣了似的,若不是大貓兒下朝回來了,哪裡能造出這等壓迫的氣勢?”
挨著她勻出的少許榻邊坐下,楚蕭離從善如流,“朕就當愛妃在誇獎朕了。”
慕容紫勉為其難撇撇嘴,把手裡喝了兩口的茶遞給他。
他接過,揭起茶蓋,吹開飄在面上的茶葉,繼續喝。
間隙,不忘半是玩笑的對她道,“打早天都還沒亮齊全,朕去上個朝都要生要死,愛妃如何來了興致,想起靈霜這丫頭來?”
反正他已撞見,反正她已識破,好歹要問個究竟。
否則,萬歲爺的臉豈不是白丟了?
慕容紫憂愁的看了一眼臉皮厚極的人,“一日之計在於晨,敢問皇上聽了多少?”
他認真的思索了下,不好意思的摳了摳麵皮,“應當是從她數落你晉了皇貴妃……那裡開始罷。”
那不就是全部?!
硬生生的挨下愛妃的白眼一記,楚蕭離再道,“這丫頭沒她的長相瞧著敦厚老實,楚楚可憐,你可千萬要留心對付,免得到時吃了虧,怨怪朕沒有早些提醒你。”
慕容紫看他的眼色變得反覆,猜測,“聽皇上的口吻,怎麼好像吃過我這丫鬟的虧似的。”
若真如此,那可真是給她長臉啊!
自個兒卯足勁對付的男人,栽在打小伺候她的丫鬟手裡,想一想都覺得痛快!
楚蕭離樂了,空出手來在她臉上掐了一把,“委實對不住,你想的那些是不曾有的事。可還記得在蘇城時,你讓她去給霍雪臣送口信?”
“記得。”說起這件舊事,慕容紫忍不住牙癢,“後而皇上擅自拆了霍大人給我的信,還從中挑出兩句念給我聽,哎……想想真是要氣死了。”
這會兒說起來,她還特意避嫌的稱其“霍大人”,良苦用心只有自己知!
楚蕭離笑得眉目彎彎,眼底柔色不減,顯然在回味初時蘇城時候的發生。
直到察覺身旁的冷眼像小刀子似的嗖嗖飛來,他才勉強收斂,道,“朕當時就在那船中,她與霍雪臣的對話聽得隻字不落,明著為霍雪臣不值,暗中為自己打小算盤,可見她從未對你忠心。”
慕容紫早就曉得靈霜不老實,也發現她看霍雪臣的眼神兒不同,但最讓她吃驚的,還是楚蕭離能夠面不改色的對她說:在蘇城的時候就‘光明正大’的偷聽他們的對話。
老天……
背脊骨一陣毛骨悚然。
楚蕭離等了半響,等不來她指責,移眸看去,小辣椒早用著意味不明的眼神望著自己,好一頓髮指。
他柔柔的笑了起來,唇瓣輕啟,自得道,“是不是覺得朕很厲害?”
慕容紫一點一點的往榻後縮,一邊對他敬而遠之,一邊馬屁,“皇上聰明睿智,英明神武!”
她退,他就進。
想來如此。
“那你還不同朕說來,勸學宴上打了什麼主意?”
“你都聽了全部,還問我作甚?”
“給你的小丫鬟下套?”
“算不上下套。”慕容紫道,“若她不自作聰明,今日過後我便送她回國公府,她是我的貼身丫鬟,父親母親虧待不了她,可她要是不老實……”
說話之餘,楚蕭離已然貼近到她面前,硬是把她擠到榻裡面,自己霸道的躺了上去,瞬間霸佔了美人榻的大半。
屈起一隻手做枕,含著柔光的鳳眸看著殿頂樑柱上的彩繪,他沉吟,“四娘,這是……一箭雙鵰之計?”
慕容紫擠在牆角動彈不得,從站在遠處門邊的宋桓那位置看去,只能看見身著金袍的萬歲爺,躺在榻上小憩。
榻裡面的女子全被他掩住了,起不得,安躺不得,被欺負得好慘。
無形中,更是他對她沉默的教訓。
慕容紫掙扎未果,只得老實道,“不,是一箭三雕。”
假如靈霜有自知者明,沒有擅自與慕容若文通氣,那麼勸學宴後,待到慕容紫順利見了蕭晴子,最多把她送出宮去,吩咐家人好生照料。
她見蕭晴子的時候,楚蕭離忙於在宴上應付,哪兒得閒對她關顧?
空子真是不鑽白不鑽!
可是,如若靈霜真的膽大包天再妄想算計慕容紫,屆時,蕭晴子必然見不到,她唯有專心一意的對付這兩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最絕的是,她把整個計劃都告訴了楚蕭離,讓他想要插手都不得餘地。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