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對此,蕭氏從前亦是獨佔專寵的寵妃,箇中滋味,若她說不懂,再無人能體會。
慕容紫的回答不拐彎抹角,不諸多保留,令她頗為滿意。
其實平心而論,眼前這個小的,和她當年境況無不相似,但又比她好了許多。
她又哪裡會料到,自己的兒子竟是個痴情種。
皇帝痴情,對那萬千寵愛的女子固然是天大的幸事,對宮裡其他的妃嬪,那就成了極大的不幸。
之餘此,蕭氏身為過來人,當中的風光和心酸,皆有體會。
“昨日夏嬤嬤臨死前於你說的話,哀家聽得極清楚,自古以往,哪朝哪代的皇帝都不可能屬於獨獨哪一個女子,哀家是皇上的生母,不可能奪他所愛,逼他履行帝王之責。是以,你既住得起東華殿,就要有那等覺悟,往後這宮裡,因你而起的風浪不會少,無論是中宮,還是六宮妃嬪,都會憎你,惡你,你可會怕?”
夏嬤嬤死前那一句,令著蕭氏感觸至深。
或許這就是擁得帝寵的代價。
從前,她得到過,後而失去的亦不僅僅只是她引以為傲的絕色姿容。
“臣妾不後悔,也不會怕。”慕容紫很肯定。
蕭氏對她義無反顧的神情和話語太熟悉,忍不住反駁,“若有一日,是皇上負你呢?”
“他不會,要負,也是我負他!”
好輕狂的口氣!
蕭氏失笑,不肯定她,卻也不再否定她。
能夠得到帝寵的女子,終歸是有她的能耐。
或有傾國之姿,或有傳世之才,總是有一樣能把帝心俘獲,其他的妃嬪做不到,只能怪她們自己沒本事。
如若沒有洛懷歆的先入為主,蕭氏不會那麼牴觸慕容紫。
而真正的說到討厭,那是從不曾有過的。
片刻,蕭氏鬆口,“賢妃的事,哀家可以依著皇上,這其一就算翻過去了。”
那其二,才是她今日把慕容紫喚來仁安宮的關鍵!
未等她親自說起,慕容紫就先一步起身,跪在了她的面前,主動道,“若然母后想說孖興殿下,臣妾懇請母后放心,臣妾不會動那樣的心思。”
早在入宮時,蕭憶芝就聽說有個叫做慕容紫的女官,與自己的孫兒甚為親近。
那時她只當此女別有用心,暗暗存了念想,日後找機會發落便是。
可後來與孫兒相處,從小傢伙口中講出來的那些淺顯易懂的道理,居然全是慕容紫所教。
尤其……
看向面前跪姿端正,態度更加堅定的慕容紫,蕭氏費解,“哀家看得出來,你是真心待孖興,可你畢竟是個女人,還是帝妃,莫說你不想,就是皇上都期望你今早為他孕育子嗣,何以你會對孖興說,往後只會為我楚氏皇族生下小公主?這豈是你能夠掌控的?若你只是隨口說說,藉以哄騙小的,來誆哀家這個老的,到那時候,莫怪哀家不留情面。”
對洛懷歆,就是看在洛宇文的臉面上,蕭氏都會對她網開一面,就此放過。
而在皇位一事上,絕不能有半點的退讓。
眼下慕容紫的肚子還沒有動靜,隨她空口大話,撿著大方得體的說來討人歡心。
一旦她有孕,更甚生下皇子,不提那份無法無天的皇寵,光一個勢大的慕容家都讓蕭憶芝難以安枕。
到時,孖興再是聰明伶俐,也不及自己的骨肉親厚。
故而蕭氏只能把醜話撩在前頭,先把人鞭策一番。
不想,慕容紫卻是輕鬆極了,抬首來與她相視一眼,笑道,“母后就算不信臣妾,也當信皇上,信孖興殿下。”
雖然楚蕭離成日吊兒郎當的嚷嚷著要做昏君,可這天下在他的手裡,是越發的安泰了。
假如孖興並非帝王之才,他斷不會把江山交到兒子手中。
更不會因為往後慕容紫生了一男半女,說要為膝下兒女爭搶這樣東西,他就一定會無條件的給。
慕容紫道,“皇上對孖興殿下事事親力親為,相當重視,每日的課業都會親自過問,比對政事上心,當中用意,只怕不止臣妾看出端倪,就是朝中諸位大人們,也當明白了。”
楚蕭離並不糊塗,且是早有意向立孖興為太子。
只他那會兒顧慮親母,擔心蕭氏是否會因此將洛懷歆囚禁在深宮一輩子。
畢竟皇帝親母一脈,也是將來帝王能夠壯大依附的勢力。
這些,慕容紫不說,蕭憶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