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
他是楚國的皇子,此生喜歡上他,也就不覺得有虧了。
只是奈何,連商靄都不知道,長生丹是能續命,續的,也只有命而已。
她本不該醒來,再醒來的那一個,亦非今人。
……
外殿,慕容徵與商靄都沒有坐下來喝茶的閒心。
兩個人端端立在一處,眼觀鼻,鼻觀心,縱使對對方疑惑頗多,更想借機試探,可,又默契的都不言,心裡想的,懷疑的,全都揣得滴水不漏。
直到楚蕭離行出來。
一起湊上去,齊聲問,“如何了?”
楚蕭離答,“藥效起了作用,睡了過去。”
“怎會是這個藥效?”慕容徵不明白這些,臉上憂慮未除,追問,“那是要睡多久?何時能醒來?還有她的傷……”
“你且莫慌。”商靄解釋道,“這長生丹是我師傅自神族中西域帶來的聖藥,無病之人服下可滋養身心,延年益壽,令妹受了重傷,用此藥,只能緩解傷痛,令其沉睡一段時日,在這段時日裡,只要她傷勢復原,不久後應該能醒過來。”
他口中所說的西域神族,不過是幾千年裡久居在石城裡的古老民族。
那些人自詡神族,實則並無長生不老的本領。
慕容徵瞭然於心,又暗自忌憚他西域鬼醫首徒的身份,縱使不相信,也沒有再表現出來。
稍作一頓,他換了個表情,轉而對楚蕭離拱手一拘,深深的彎腰,道,“謝九殿下不惜代價救舍妹。”
楚蕭離垂眸輕睨他,嘴角扯出神秘意味的笑容,“你說的‘代價’,可是父皇的性命?”
既然藥給慕容紫食下,就沒萬歲爺的份了。
慕容徵假裝馬首是瞻,抬首看他臉色,“難道……不是麼?”
舉步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話語翩然,“可是,父皇若不駕崩,我又如何去奪這天下?”
語畢,被握住的肩膀驀地一震!
楚蕭離早就看穿了慕容徵的野心,他想君臨天下,必要先得此人臣服。
“慕容徵,你說,眼前我最大的阻礙是什麼?”
還需要問嗎?自然是太子楚雲陽!
而慕容徵,也唯有他,恰好能解除這憂患。
“殿下盡請放心。”頷首,他同樣煥發出志在必得的神采,不止周身顫慄得停不下來,連話語裡都在顫抖,“女人不可能成為我大楚之皇!”
“女人?”
楚雲陽是女人?!!!
楚蕭離先是錯愕,接著向身旁的商靄尋望去,得到他確定的顏色,人是不可思議的笑了。
疆土河山,還有心愛的人,彷彿在一*夜之間擁有了全部。
他笑著,重獲新生的痛快!
活著多妙啊,而擁有,更是件無比美好的事情。
殊不知就在他的身後,那座安置慕容紫的內殿裡,他真正心愛的人,正在魂飛魄散,正在點滴流逝……
再也回不來了。
天下,還有她,其實他從來都沒有選擇。
從此世間,再無慕容紫。
……
一場夢,當她醒來時,這個世間又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睜開的眼眸中所有的東西都是模糊的,唯有那些真實發生過的記憶,將她深深的佔據,淹沒。
她是艾晴?她是慕容紫?
她是看客?還是過客?抑或者,替代品?
楚蕭離愛的是誰呢?
窒悶的胸口,哽咽的咽喉,喜悅,悲傷,嚐盡了那短暫一生的哀樂。
木屋子裡瀰漫著陰潮的泥土味道,置於視線中的燈盞慢慢匯聚成一點,她抬手拭去盈在眼眶裡的熱淚,看清了靠牆而坐的藍翎。
“醒了?累了吧?”
藍翎淡淡的說著,面無表情的將竹筒放到她的面前,“這是我今晨採的露水,裡面泡了甘草,有凝神之效。”
她身上的紅色衣袍依舊刺眼,神志清晰勝過常人,恢復了淡漠的本性。
恰是這點特質,使得艾晴很快將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回憶起來。
“我睡了多久?”
“五個時辰。”
已到後半夜,天快亮了。
對於她而言,是過了一生一世,並不長。
慕容紫緩了一會兒,四下張望,問,“雪影呢?”
藍翎答,“我嫌他太吵,趕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