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說了許多天的秘密,你都聽了多少了?”
“秘密?”旺童輕咳了幾聲,抽動肩胛傷口,抽氣不止,眼淚湧了上來,李拓只是緊緊攥著她的手,一言未發,直至咳嗽聲停,才輕聲道,“你急什麼?”
旺童面上有著咳嗽後的潮紅,“什麼秘密,你能說那麼久?”
“秘密多的是,”李拓凝視旺童,“只是眼下不能告訴你。”
旺童無力地翻了個白眼,“那你告訴我幹什麼?又想讓我知道,又不想讓我知道,你這人也是夠糾結的。”
“今後每一季我便告訴你一個秘密,你這人好奇心重,只要有這些秘密支撐著,就不會輕易言死,你自己不要命了,就不想想我了?”李拓思及那日見到旺童時觸目驚心的模樣,聲音也微微抬高了一些,“我要走時,你告訴我,還未負責就要走,而你不是一樣,口中說要等我,卻自作主張,被陸清越埋伏,你讓我回來後如何?”
旺童被李拓一通訓斥,心裡卻不知道為何,有些喜滋滋的,嘴上還不服氣,“我怎麼就是自作主張了,陸清越的把戲你又不是不知道,若非他追擊埋伏,我與眾將士怎麼會……”旺童想起那夜梁木為自己而死,鼻子泛起酸意,眼眶又紅了,抿唇不語。
“堂堂女將,出生入死英勇無雙,原本此次這般英勇無畏,巾幗不讓鬚眉,本能威名遠播,眼下有了些病痛就哭鼻子,傳出去定會讓人笑話。”
旺童習慣了李拓每次在自己認認真真傷心著的時候插科打諢,但自己偏偏就是受不得李拓的激將,每每上當,“你哪隻眼睛瞧見我哭鼻子了?我說過多少回,你斜眼的毛病得治!”
李拓嘆氣,“旺童,為何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說話?”
“我好好說話了,又沒說方言,也沒說鳥語,倒是你,每回都針對我,真不知是不是冤孽。”
“你才醒來,就這般嘰嘰喳喳,”李拓搖頭,“這幾日沒說話看來是憋得慌了。”
“還說對我情根深種,有你這麼和心上人說話的嘛,”旺童不服氣,“我愛說話怎麼了,堵著你的嘴了,礙著你的道了?”
“情根深種?”李拓失笑,“王旺童,你平日裡究竟看的是什麼書?”
旺童沒回答李拓,只是打了個哈欠,“我又困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李拓還是坐在榻邊沒動,旺童眼睛漸漸眯上,“不走就不走吧,我太累了,你要看著就看著吧。”
唇邊有冰涼觸感,旺童閉著眼睛,抿著杯沿喝了一些水,迷迷糊糊睡著了。
再醒來,旺童是被李拓叫醒的,眼睛還未睜開,就聞到了藥味,索性躺著繼續裝睡,任憑李拓喚了幾聲,耳邊呼吸聲驀地清晰了起來,重重噴在耳邊,旺童心猿意馬,急忙睜開眼睛,李拓似笑非笑地,靠近耳邊,“這下醒了?”
旺童面紅耳赤,低聲嘟囔了幾聲,李拓捱得近,聽得也真切,“我還以為幹什麼呢……”
“你還以為什麼?”
旺童心虛,“我還以為你要咬我呢!”
“喝藥了,來,”李拓一手伸入旺童腰部,把她託了起來,旺童借力稍稍上前挪了挪,腿一使勁,就疼得蜷縮在一起,躺在了李拓手臂上,咬緊了嘴唇不動了。李拓撩開床單,才發覺旺童腿上傷口已然崩開,此時繃帶已被血染紅,連床單上也星星點點,肩胛的傷也有些裂開,只是還不算嚴重。
旺童順著李拓的視線方向看了一眼,頭皮發麻,“快叫御醫!”
李拓卻不慌不忙,小心把手臂抽出,讓旺童躺平,自己則坐到榻邊,把旺童的腿小心翼翼抬起,擱於自己膝頭,換起藥來。
雖說都是江湖兒女,只是知道李拓對自己的心思,而且自己對力拓的心思也不單純,旺童頗有些不自在,但又因懼怕疼痛,而放棄了掙扎的念頭,就這麼彆彆扭扭地接受了李拓溫柔的換藥行為。
換藥總算結束了,旺童還是渾身不自在,李拓放下藥,見旺童一副古怪的樣子,笑了,“不好意思了?”
旺童沉默著,想了想又覺得這麼小女兒模樣不是自己平日所為,抬起頭瞪了李拓一眼,“我是替你不好意思。”
“自家媳婦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李拓垂眸聲音輕輕,把旺童的褲腿挽了下來,“你都與我表露過心跡了,還這般生疏做什麼?”
旺童見李拓此刻熟稔得如同他們已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泰然自若,一時面紅耳赤,“你胡說什麼呢,那怎麼能算表露心跡呢,你不僅眼睛不行,耳朵也有毛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