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趙辛要與夏寶丁成親一事,不日就人盡皆知,再加上趙長樂與王三對此事的無可奈何,百姓們皆以為此事就是被預設了,一時沸沸揚揚,連書屋都不得安寧,素日裡暗暗喜歡夏寶丁的公子哥們氣得不願出門,甚至有幾個還茶飯不思就此病倒,許多在好奇的同時,也陷入了隱隱的爭論中,不論在百姓眼中還是朝臣眼中,趙辛此時結婚是不合時宜的。
旺童與夏寶丁商議過後,夏寶丁對於婚事拖延一事並不太在意,早些成親最好,若迫不得已,推延也可,也讓旺童舒了口氣。只是趙辛卻抱著要兌現承諾的執念,任李拓如何說,也不曾改變主意,聲稱,倘若真事關重大,自己會最做考慮。
“殿下,鴻卓聽聞長樂公主之子趙辛將與一女子成親,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大殿之上,蒼國使臣立於殿中,聲音沉沉,朝臣皆屏氣凝神,趙長衡垂眸面無表情站於一旁,只聽趙國皇帝悠然道,“朕未曾聽聞此事,不知你是從何處得知的?”
“鴻卓是從坊間流傳得知,我們的郡主方在趙國公主府上溺斃,小侯爺卻眨眼便娶了另一女子為妻,未免太不把我們蒼國放在眼裡!” 鴻卓提及此事,憤懣地憋紅了臉,聲音也提高了不少,拱手道:“不知陛下將如何處理此事?”
“這不過是坊間流傳,不足為信,”皇帝悠然,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趙長衡,“太子,趙辛與你熟識,此事由你負責,定要給個令人滿意的交代。”
趙長衡緩步走出佇列,看著使臣,溫言道,“使臣放心,趙辛絕非不明事理之人,此事絕不可能發生在小侯爺身上。”
大勢所趨,趙辛與夏寶丁的婚事是不得不推延了,旺童感到大石落地,每每看著夏寶丁出門,被人指指點點,旺童心內總是有些愧疚,夏寶丁卻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趙辛娶我是遲早的事,我都不著急,你們在背後這麼著急幹什麼?”
趙辛時常來書屋,與夏寶丁聯絡聯絡感情。蒼國使臣不知是如何得知此事,又在朝堂上提及,又一道重壓,趙辛不得不減少了來書屋看夏寶丁的次數,而在趙辛被“禁足”後,夏寶丁也不能常去見趙辛了。
可以說,這一點正踩中了夏寶丁的雷點。
每每到早晨,夏寶丁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無論旺童怎麼逗弄,都無動於衷,林花見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搜腸刮肚想主意,最後決定讓夏寶丁負責每天的買菜,掃地,旺童樂得輕鬆,勸了幾句,夏寶丁也就稀裡糊塗地接受了,每天伴隨著雞叫聲早起買菜去。
夏寶丁垂首向左走了幾步,面前那人也往左走幾步,恰巧擋住夏寶丁去路,夏寶丁又往右走了幾步,那人也跟著夏寶丁行動的方向走了幾步。
夏寶丁本就沒睡夠,眼下有人如此作弄,更是火冒三丈,抬起頭來,一時啞了火,扭頭就要走,大手伸來輕鬆拽住她的胳膊,聲音裡帶著特有的戲謔,“夏寶丁,你與我說一句話都不敢?”
夏寶丁掙扎片刻,卻掙脫不得,索性扭頭看著面前這人,“陸清越,好久不見。說過話了,可以放手了吧?”
陸清越鬆了手,上下打量著夏寶丁沒說話,夏寶丁扭頭就走,“你要的東西不在我手裡,可能出了奸細,你自己不知道罷了。”
“夏寶丁,你可知我為何出現在趙國?”
聲音與腳步聲出現在身後,夏寶丁加快了腳步,“ 我並不想知道,謝謝。”
“東西乃程皎煙所盜,念與小侯爺的舊情,不遠千里到趙國,便是為了協助趙辛。”
陸清越聲音雖低,但也足夠讓夏寶丁聽個清晰,夏寶丁憤然扭頭,“蒼國太子好興致,遠道而來,只為告訴我這麼個訊息。這麼有空,倒不如藉此辭去儲君之位,周遊列國賞風景來得舒坦,程皎煙溺斃,你要這東西,下去找她要去,與我何干?”
陸清越看著夏寶丁,有諷意漸漸落於眼底,“我今日於此,確實並無什麼明確目的,只是問你一句話。”
夏寶丁搖頭,“我能不聽嗎?”
陸清越皮笑肉不笑,夏寶丁有些認慫,“要說快說!”
“我要你跟我回蒼國,你同意否?”
夏寶丁當機立斷搖頭,“問完了?我走了。”走了幾步,回過頭來,見陸清越站在原地未動,心裡覺得有些發毛,生怕這廝陰晴不定,一會兒在京城捅出什麼簍子來,把自己也給坑了,猶豫片刻,索性回過頭,卻沒有走近,面對著陸清越一字一句清晰道,“我於你已經沒有價值了,也並不瞭解你們兵營的任何事情,你這算盤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