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握住大刀,兩腿一夾,就要往前衝,被李慕大聲叫住,“趙辛,不得衝動!他不過就欺你氣盛衝動,莫要理這種只會逞口舌之快的陰險小人。”
“趙國將軍莫不是都這麼磨磨蹭蹭?”陸清越微微轉動劍鋒朝下的□□,在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行還是不行,一句話便夠了,何須這般囉嗦費時?”
陸清越的悠然自得,讓趙辛看得牙癢癢,若非李慕勸說,分分鐘要上前與之拼命,在李慕再三勸說下才忍下來,穆花繁扭頭看著陸清越,動了動嘴唇,卻沒說出話來,扭頭看著李慕,“你若做不了抉擇,我幫你,如何?外甥,你來,我有幾句話要與你說。”
陸清越靠近,“悉聽吩咐。”
穆花繁伸出手來,唇邊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有些古怪,陸清越神色一凜,堪堪拽回穆花繁要奪的手中的□□,向後退了退,李慕面色大變,“花繁!”
“你做不出抉擇就讓我來,”穆花繁看著李慕。滿臉無畏,“我一死,你的選擇就只有一個了。”
李慕的表情變得痛苦,嗡動著嘴唇卻說不出話來,趙辛也覺得如鯁在喉,只是望望穆花繁,又看看李慕,向後退了一步,垂首握拳。
“蒼國太子費心,只是我李慕向來不喜歡受人威脅,今日你以花繁相逼,是打錯了主意,花繁,你與我夫妻多年,定了解我的為人,我是不會……”
“我自然明白,”穆花繁瞥了陸清越一眼,“只是有人不明白罷了。不過一死,有何懼不成?”
“想來是清越錯誤估計了,只是清越沒料到,一直以真性情著稱的李將軍,會為了虛無的國家名譽,而放棄多年情誼的妻子,哪怕是衣食無憂,也曾風雨同舟,我姑姑在你心中,就連這點兒分量也沒有?”
趙辛急了,“陸清越,你究竟有沒有廉恥之心?明明是你做的孽,眼下反倒在此挑撥離間,但凡有一絲一毫的良知,也絕做不出這種事來!”
李慕緩緩抬手,穆花繁凝望著李慕,一言未發,面前趙兵如潮水湧來,陸清越身下馬兒不安地踱步喘息。
他等候片刻,還是未見李慕有其他指令,俯身看著穆花繁,似笑非笑,“想來你在他眼中,還是沒有國家重要。”
穆花繁目不斜視,彷彿沒有聽見陸清越所言,趙兵倏忽而至,陸清越調轉馬頭,“撤。”
鹿茫山一戰,李慕又是大勝。
只是此次傳來的訊息卻是,李慕似乎不顧多年夫妻情誼,在穆花繁被俘獲時,還是下令出兵,將軍夫人險葬身於馬蹄之下。還有人說,其實李慕與穆花繁多年來就因為穆花繁的身份問題感情疏離,時有爭吵打罵,將軍府上常常傳來女人的哭聲。
旺童既錯愕又不解,錯愕在於,李慕明明告知自己,穆花繁還在京城養病,有師兄弟的照看,怎麼會一下子就出現在鹿茫山了?
不解在於,李慕與穆花繁多年來雖吵吵鬧鬧,但感情甚篤,凡是認識二人的都豔羨這種夫妻關係,怎麼到這裡,以訛傳訛兩人關係嚴峻到這般田地,還有什麼女人的哭聲,要也是自己因為遲到或者頑劣被李慕懲罰而傳出的哭聲吧。
雖想問問李拓知不知道確切的情況,但見李慕神色嚴肅,便知他想必也在為這件事而憂心,索性不去問他,只是默默憋在心底。夏寶丁看穿了旺童,問了幾句,旺童也就順著話題聊上幾句,總比全都憋在心底的好。兩人在營帳內相互交換了一下意見,夏寶丁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李慕的脾氣,只是平心而論,李慕人品確實不存在什麼問題,因而在這件事情上和旺童達成了共識。
和夏寶丁聊到這次事件,難免就要聊到她那位失散多年的夫君,對於趙辛。旺童也確實無話可說,因為信件來往,對於趙辛的描述都是寥寥,無非沒上戰場,上了戰場受了些輕傷之類,並無加以太多關注的必要,這次旺童也沒好好看信件中趙辛的那一部分,再加之穆花繁被陸清越所俘的訊息過於震撼,一走出太子營帳,旺童就把趙辛忘得一乾二淨了。
夏寶丁氣極,“趙辛好歹與你自小一起長大,你為何連關注也不關注他?”
“既然我忘了,就說明,肯定沒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旺童撓了撓耳朵,“可能上了戰場,受了些輕傷,或者沒上場,只是後方休整隊伍吧,□□不離十。”
“我不管,你現在就去太子營帳裡,看清楚了一個字也不能錯地回來告訴我!”
“好好,”旺童無奈地起身往外走,嘀嘀咕咕地,“嫁做人婦了就是不一樣,每天心心念念趙辛,有什麼這麼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