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伸手拈起了一朵菊花。
隨著陸小鳳的動作一僵,姬冰雁的面上也瞬間動容。
——陸小鳳拿起來的那朵墨菊下面,赫然正是一隻眼珠早已經完全凸起、滿是驚懼神情的眼睛。
然後,幾乎是瞬間,陸小鳳臉上的表情卻是變了又變,最終定格在了震驚和不敢置信上,剛剛還只是無奈應付的態度,瞬間卻已經被一種極其可怕駭人的氣勢所取代。
不管是歲寒三友,還是葉覺非,都未曾來得及攔阻陸小鳳,他便已經飛快的揚手,掌心真氣催動,瞬時間,便已經把木板上掩蓋著那具屍體的墨菊全部掀開,露出上面安放著的一具屍身。
綠袍老者猛地揚手,想要把陸小鳳從木板旁逼開,怒斥道:“豎子無理!”
看著那具屍體的容貌,陸小鳳的眼睛霍然間睜大,神情間極為駭人。他似乎有些微微的失神,雖然由於太過震驚,步伐竟有些微微的踉蹌,卻依舊極其敏銳的避開了綠袍老者的掌勢,幾乎要撲在了那具屍身上面,喃喃道:“他怎麼會死……”
沒有了那些墨菊阻礙視線,稍稍落在後面的葉覺非和姬冰雁自然也看到了,木板上躺著的屍體面容,赫然便是玉天寶。
姬冰雁登時倒抽了一口冷氣,不禁深深的皺起了眉。
因為此前和玉天寶之間並無任何淵源,姬冰雁一時之間,也無法分辨得出,這具身體,究竟是玉天寶本人,還是又一個帶著人皮面具的替身。
而葉覺非的眼神卻是落在了這具身體不甚自然的手臂處。她已經察覺到了,這具屍身,分明便是之前已經中毒身亡,被姬冰雁派人收殮了屍身的那個年輕人。
眼看著陸小鳳幾乎已經要撲到了那具屍體上,歲寒三友頓時大吃一驚。他們本是帶著“少教主”的屍身,以此為由,前來找陸小鳳幫忙,或者可以說是脅迫他去幫忙找回羅剎牌的,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曾想到,陸小鳳竟似和少教主玉天寶早就熟識,見到玉天寶的屍身之後,眼神裡更是難掩悲痛。
“是誰害了他?”陸小鳳幾乎是驚怒道。
昔日京城一別,還道他日一同縱情江湖,卻不料,不過月餘時光,再相見時,故友竟已成骸骨。
見了玉天寶的屍身,陸小鳳本就心神震盪,處於驚怒交加之際,再加上有昔年在江湖中聲名赫赫的歲寒三友現身,又輔以西方魔教的教令,陸小鳳竟然不曾發覺,木板上的那具屍體臉上還有易容面具遮掩。
“……”歲寒三友本來是想,人證物證俱在,指認陸小鳳便是殺害了他們西方魔教少教主的兇手,卻沒料到,陸小鳳竟然會和玉天寶早有交情,此番情景,竟是陸小鳳頗有為玉天寶報仇雪恨之意。
孤松攔住寒梅幾欲脫口而出的指責,雖然仍舊是一副神情肅穆卻高高在上的模樣,方頃刻之間,卻已經是心思陡轉,悲聲淒厲道:“少教主此番前來中原,本是孤身一人隱瞞身份,卻不曾想,竟還是走漏了身份,遭此厄運……”
陸小鳳的面上也流露出幾分傷心,正在此時,冷不防的,葉覺非卻突然似笑非笑的開口道:“厄運?什麼厄運?”
三個綠袍老者轉頭就要怒斥葉覺非的言語,原本因好友遇難而心生悲慟的陸小鳳腦海中卻閃過一道光,陡然間心思清明起來,猛地轉頭,盯著葉覺非那張看似波瀾不驚,只是隱隱約約帶著些冷笑意味的面容。
陸小鳳心知,不管是什麼原因,葉覺非同玉天寶之間頗有眼緣卻是真的。以葉覺非那種偏為冷淡乖張的性子,見到玉天寶的第一眼,確實表現得極為親切。葉覺非若是真的見了玉天寶遇害,絕不該是這般反應。
“歲寒三友幾十年前,便已經是江湖上聲名赫赫的人物,想來手段不凡。果然,即便是在西方魔教隱居了二十餘年,重出江湖後,依舊還是這般的說唱俱佳——”葉覺非冷笑著說道,她的聲音並不高,可是,語調清泠,如玉泉擊石,頗為清脆。
微微一頓之後,葉覺非兀自走上前去,驟然間出手,以輕劍逼退一個護在木板周圍的大漢之後,輕輕的揭開了那個年輕人面上的又一張易容面具,冷笑道:“西方魔教的少教主玉天寶果真死了不成?魔教三位護法長老,這是要為誰哭喪?”
葉覺非的動作看似輕緩,可是,卻身法奇快,動作奇詭,更有陸小鳳見勢不對,已經擋在了葉覺非身前,便是歲寒三友,稍一愣神之後,便也不曾阻攔得下葉覺非伸手。
陸小鳳飛快的瞄了那張易容面具下面的臉龐,確認不是玉天寶之後,稍稍鬆了口氣。
葉覺非卻是抬手,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