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一樁大麻煩了,朱洪辰這人情怎麼看也是個燙手山芋。
朱洪辰爽朗道:“今次補天者義舉也,丹青子道友有何事可覺愧?怎會受不得這一份禮?”
青峰略作思量,想自家這光偉正扮得太過也是不好,便自汙道:“貧道來此間,乃是與大天尊有一份約定,補天一年便可得一千萬畝罡雲以自用,主人家抬舉了。”
朱洪辰一訝,不曾想有這一節,但他依舊笑道:“我等前來亦是一般,門中與天庭皆有獎賞,這事也算不得什麼。”這話說得含糊,也不只是說青峰要一千萬畝罡雲算不得什麼,還是門中獎賞算不得什麼,但下一刻,朱洪辰大手一揮,轉對諸人道:“丹青子道友既然自汙都不願受此禮,朱某人只得chéng rén之美,不過還望諸位道友高風亮節,一會兒丹青子道友有何所需,不要斤斤計較才是。”
此言一出,出得稀稀拉拉一點笑聲,氛圍便截然不同了,青峰略鬆一口氣,便又坐了下去。朱洪辰旋即大手一揮,大聲道:“易會正式開張,諸位有寶出寶,莫要小氣嘞啊!”
這一聲尾調頗是市井氣,場上氣氛又好了不少,青峰手中雖有一件天下重寶,但事前不曾想到有這易會,手上的原貨不經稀釋,根本不能拿出來,他手雖中還有上百件神器,但用場不小,他可不願輕易換出去,便先且退到了一旁,看看有什麼花樣。
許多人都迫不及待地各自取了東西出來,青峰一眼望去,卻是有些失望,多是魔頭身上的寶物,比如什麼一角雷鬼的獨角,千目鬼王的主眼,極光幻魔的皮……他那寶瓶收魔的時候也是能做jīng細活的,這些東西青峰都收到手軟了,開易會時都不曾想到要拿這些來換。
這場面出乎青峰意料之外,自也出乎諸位真人意料之外,朱洪辰見狀,尷尬咳嗽道:“這些東西大家半年下來積累不少,已是不值什麼了,想當初這九頭毒龍膽可是稀罕貨,都要出得青冥才有尋,如今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回去也不知羨煞多少人。”
眾人之中又是幾聲輕笑,許多人都抖了各自承裝的袋子,收了東西回去,又取了些物件出來,這次花樣便多了,有法寶,有經,有丹藥,有靈草……青峰粗粗一看,果是極其豐富,但這些東西與他來說倒非是必得之物,他也看淡了許多,自家山門經多得修不完,藥田有仙露催長,丹藥有自家祭煉,法寶雖不算多,但本來青峰就不喜給弟子法寶叫他們生出懶惰之心,故青峰也是不大看得上。
這在場的都是元神級數的高人,也無需動身,各自伸出念頭去在場上一逛,便如青峰一般盡收眼底,很快許多人便憑藉念頭密談起來,亦有人見青峰兩手空空,上來搭訕,青峰只與這些人閒話家常,倒也不多說什麼。
“擅越可是要罡雲?”一個念頭遞過一句話來,青峰即刻上了心,回頭一看,卻是個和尚,顯然是方丈之人,方丈比不得蓬萊瀛洲一家獨大,勢力不少,亦有佛門中人,青峰也是不奇怪,密傳道:“正是。”
那和尚道:“貧僧有暗收過八十萬畝,不知合丹青子先生用度否?”
罡雲此物用場不少,但青峰卻是不曉得這和尚收罡雲做什麼,便問道:“大師收羅此物作何?”
“擅越問此話,貧僧倒是有些難以啟齒。”那和尚似是有些尷尬道:“貧僧出身方丈天鼓雷音寺,但寺中香火凋零,實在難以為繼,今次補天,便為了天庭幾分香火而了來,擅越若是能將自家所得那一份換作香火與貧僧,貧僧便以罡雲相贈。”
這和尚倒是臉皮厚,竟不說自家偷撈罡雲之事,青峰暗暗好笑,心中一算,想這八十萬畝數量是極多,也省得自家一些功夫,既然他要香火,分他一件地祇神器便可,由此便在懷裡一掏,隨意取了件低品的神祇道:“此物抵之若何。”
“南無不空成就佛,大善。”那和尚默默一禮,便使了個縮地之法,一腳踏至青峰這邊,袈裟一遮,便生出一方若有若無的結界來。
“大師此法似是一生佛界之法。”青峰有些見識,這等手法卻是不出法眼。
那和尚聞言又驚又喜,道:“擅越高人也,旁人只當是障眼法,不曉得我佛有曰: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葉一如來,一砂一極樂,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念一清靜,一生佛界便是由此經典而來,佛界內外以佛理相隔,外人是看不見擅越取雲之事。”
青峰微微一笑,伸手將袖袍一敞道:“往此來便可。”
和尚將袈裟一抖,便有大團罡雲往青峰袖袍裡湧去,青峰那袖袍裡自是連同了自家寶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