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晶宮雖名字響亮,但大抵龍種所居都這般稱呼,其實也就是用些漢白玉搭了個水底宮殿,這些個妖jīng不似那些工匠,懂得雕欄玉砌的手段,故這水晶宮只是蓋得大,並不甚好看,建制什麼的更是無從談起。
那鯉魚jīng進得大殿,便見青峰化身現了真身,伏於玉臺上,急忙上前道:“大哥,許久不見,可叫小弟好生想念。”這鯉魚jīng與青峰相交年歲也長了,故以兄長相稱,他雖是巴結,但也終歸需些面子。
許久?青峰心頭一算,這也不過才一年多罷了,他呵呵一笑道:“不過才年餘光景,不過於你來說倒是世間不短了,怎麼,今兒個是漲了cháo了,把你衝來我這兒了?”
鯉魚jīng道:“大哥說笑,小弟我來是有一樁好事要與大哥分說。”
“好事?”青峰聽得這話倒是來了幾分興致,這鯉魚jīng的慣例上門不是說:“昨兒個尋了件稀罕貨……”便是說:“前幾rì和那誰誰誰賭鬥,您猜怎麼著?我贏了……”簡而言之,他總是要先將自家誇耀一番才肯談正經事,今rì這話頭起得有些奇怪,便叫青峰生出幾分好奇來。
那鯉魚jīng道:“前rì裡和北面的野狗做過一場,那野狗被我打個半死,他討饒了半rì,還吐了一個重大秘密要我放過他,大哥你可猜得出是個什麼東西?”
“北面的那個豺妖?他能知道什麼東西,他比你還小兩百歲,能有什麼是他曉得你不曉得的?”青峰在此地養生五十多年,雖是閉門不出,但這水晶宮中有這鯉魚jīng遣來伺候的小妖,遠的不說,左右近鄰的訊息也算靈通,這柴妖那是北面戈壁上的妖王,五百年的大妖,只是比這條七百年的鯉魚小了不少,不敵倒也不奇怪,畢竟這些野生的妖王不學道法,憑著天生妖體增長而修行,與羽士那般學究天道的路子完全不同,故少有捷徑可走,往往年歲就是實力差距。
青峰後一句帶了幾分嘲弄之意,但那鯉魚jīng聽了卻覺是誇讚,不由笑道:“大哥您可是誇錯了,我遷來內河時他已佔了戈壁,知道的事比我可多了,這野狗其實有些來頭,聽說是天上的神犬下界和她娘苟合生的,本事也是不小,否則問天下哪有五百年道行的鈍頭敢來和我這七百年的大妖作對,以我觀之,這野狗在他那一輩是真個出類拔萃,若不是碰到我,定是不會敗得這麼慘。”
“說了半rì,你這關子還開不開了?”青峰可沒興趣聽他滔滔不絕地將那豺妖,故是打著呵欠催促了一聲。
那鯉魚jīng乾笑兩聲道:“這關子還是與那野狗的爹有關係,聽說當年天上有派天神下凡,降服大妖蒙離,但蒙離是什麼人物,天妖瓶更是我妖族至寶,那天神降來與蒙離鬥了七天七夜,最後死在天妖瓶之下,而他隨身帶來的神犬受了重傷,意外逃出生天,後來便成了那野狗的爹。”
“然後?”青峰不耐煩地道。
那鯉魚jīng笑著露出幾分得意之sè道:“那神犬死時將兩件天道神器留了下來,一件喚作覆天盆,一件喚作蔽rì傘,你道是在何處?”
青峰聽得倒是眼睛一亮,但旋即便露出幾分嘲弄之sè道:“你倒是說說看。”
那鯉魚jīng見得青峰變了顏sè,但話到興頭上也不願多想,直接道:“那野狗說他爹死後這兩件東西便被收於北面一千八百里外的犬冢之內,犬冢只有在犬族大妖將壽終正寢時才會開啟,而北鰲山的一位犬王正符合條件,聽說再兩個月就差不多到時候了,你我現在趕去,還有些準備的時光。那犬冢裡好東西可不少,那些老狗多喜歡將生前寶物帶進棺材,是故才犬族不旺,如今卻是便宜了我等。”
青峰哧哧笑道:“你這木魚腦袋可真不會想,那老狗死了少說五百年往上,天道神器這等物件不似道家法寶也不是天地頑石,脫得神祇溫養,便要打落境界,便是是九重天的天道神器,如今也都該煙消雲散了,哪還有剩?再說了,犬冢之事莫說是你,便是尋常小妖也知道,北鰲山的老狗要死的話,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那些豺狼之屬肯叫外人侵入了去,莫要異想天開了。”
聽得青峰這番辯駁,那鯉魚jīng卻是一反常態,作神秘狀,取出一物道:“大哥你看?”
青峰這龍頭一低,便看見一半截拇指大小的七彩物件,他略略觀察了一忽兒,驚訝道:“這東西少說也有三重天,你哪裡來的天道神器?”
鯉魚jīng將手一晃,收了寶貝道:“就是從那野狗身上搜刮來的,那死狗老爹當年怕這東西放兒子手裡被人惦記,才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