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已經帶著藥童住了進來,正愁眉不展:“華永學藝不精啊!”
華永是真心這麼認為,熊大卻是知道,華永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了不起了。這些同袍們所受的傷,多數是戰場上帶來的。在戰場上能活命就不錯了,能不缺胳膊斷腿的下戰場就是本事,受點傷靠著自己好的居多。隨軍的大夫能有幾個?往往一場仗打下來,大夫照顧那些軍官都忙不過來,底下的小兵全靠自求多福。
這種陳年舊傷最是難治。
溫綸腳跟一轉,去了大通鋪。
新建的宿舍全都是獨立的小院。但當初出於習慣,他們還是造了通鋪。
“沒想到那麼快派上了用場。”溫綸皺著眉頭喃喃,腳步踏進臨時病房,他忽然心頭一跳,壯漢們細微的呻吟反倒是被忽略了,讓他感覺到更加清晰的是那些血液流動中紛亂滯澀的聲音。
“嘶……”那聲音太吵雜,溫綸扶著瞬間脹痛的腦門,身子一歪,靠到了門框上。
人在和華永交談,眼睛卻絲毫沒離開過溫綸的熊大,立刻就注意到了,一個箭步竄過去,把溫綸扶住:“怎麼了?”
華永也不敢大意。
自從上次溫綸不明不白睡了兩天,還沒查出原因來,華永就有些擔心溫綸會不會有什麼疾病在身。不用熊大交代,他直接就伸手搭了一下脈搏。
溫綸一離開臨時病房就緩了過來:“沒事,剛才就是有點頭暈。”
溫綸的保證對於熊大來說是沒有信用度的,他直接轉頭看向華永。
華永的診斷也出來了,假咳了一聲:“唔……二位的房事要剋制一些。”
溫綸大怒,耳朵尖都紅了。
熊大被溫綸含怒的一瞪,瞪得腿都軟了,恨不得立刻讓人摁倒。
溫綸一巴掌將熊大推開,轉頭對著華永道:“學生以往也看過幾本醫書,更有幸拜讀了華老神醫的幾本筆記,對醫學一道也很感興趣,不知……”
溫綸的話都說得這麼明瞭。華永也不是什麼敝帚自珍的人,笑呵呵道:“大少爺要是看得起,不妨跟著過來看看。”
溫綸一口答應了。這年頭的書生,所學的內容十分繁雜,甚至會醫個頭疼腦熱的也不少。華永只以為溫綸也是這種性質,也就無所謂教不教,更何況壯漢們的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問題在,也確實缺乏人手。
熊大想到自己肩頭的舊傷,眉頭皺得死緊,把溫綸拉到另外一間空屋子裡約法三章。
溫綸覺得熊大麻煩死了,最後道:“囉嗦,你盯著就好了。”
熊大對這個結論表示滿意。
溫綸自從內建了學霸cpu之後,記憶力也上升了,不說過目不忘,可是看過一遍的東西,最起碼也能記個七成。如果是原身本來就看過的東西,那更是幾乎能一字不差地背下來。
可是理論歸理論,和實踐對照著起來,要複雜得多。
所幸壯漢們如今的狀況,都可以歸類到一兩個類別裡面。針對性的學習,溫綸的學習進展十分快速。讓熊大擔心的那種怪異的能力,溫綸並沒有用。
事實上,溫綸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用。他大概知道自己把熊大的舊傷給治好了,可怎麼治的,他迷迷糊糊的並不清楚。或許是摸兩把?
唔,如果摸兩把能治好,熊大也不會放任他將壯漢們一個個摸過去吧?
不過,舊傷暗疾,在溫綸簡單粗暴地看法中,就是當時受傷癒合的時候,傷口好歪了。要治好的話,就是將歪掉的地方矯正過來。
人體是一部高度精密的機器,損壞的地方華永只是靠把脈很難精確到某一個地方。
華永做不到,溫綸卻是一聽就知道了。他裝模作樣的跟著學了兩天把脈,配合著變態的聽力,直接就上手扎針。
布條攤開,一排排長短粗細形狀各不相同的金針,明晃晃地直刺眼睛。
看到大刀都不怕的壯漢們,蜷縮得更緊了。
熊大過去把人幾巴掌拍平,四名護衛們衝上去,兩三下將壯漢扒剩一條褲衩,鐵箍一樣地雙手死死摁住壯漢的四肢。
溫綸拿著金針消毒了一遍,開始一針針放血。
華永在一旁守著,接手接下來更精細的操作。對於華永來說,只要確認了問題,接下來的問題簡直不是問題。
“不要小瞧了人體的自愈能力。”華永一邊說著,一邊給壯漢固定好傷處。解決了暗疾之後,剩下的就是調理。拔除寒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然後就是氣血兩虧。
這些退役的軍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