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物堆裡滾成一堆的地痞和衙役,兩位大人都默契地無視了。那群人早在鎮南將軍的名字一出的時候,就傻了眼。
“鎮南將軍?”
店鋪的格局是一個“日”字,不過上面是正方形,下面是略窄的長方形。正方形的部分用作店鋪,長方形的部分是後廚、賬房等設施,還收拾了一間屋子出來給溫綸休息。
眼下,這屋子倒是正好用來刑訊逼供。
熊大殷勤地端茶遞水,捏肩捶腿,假裝沒聽到媳婦兒的話,簡直忙的要死。
溫綸覺得這樣的熊大很有趣。他只是想聽個故事,怎麼熊大就這個反應?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黑歷史?
溫綸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鎮南將軍可是大大的英雄,有什麼不好說的?”
熊大一張黝黑的臉皮瞬間爆紅,支吾:“沒、沒啥!”
溫綸伸過手,流氓一樣勾起熊大的下巴,湊過臉:“告訴我,嗯?”鎮南將軍哎,哪怕是原身這種埋頭書海的書呆子,也聽說過鎮南將軍的威名。各種傳言換成溫綸那個年代的米國,完全可以拍成一部個人英雄主義大片來。
鎮南將軍出身微末,但是武藝高強,後來被成王青眼……
熊大指著自己肩上的舊傷:“這就是給成王擋得箭。成王就教我武藝和兵法,後來成王舊傷復發,不能再待在前線,就向朝廷舉薦了我。”他的底子不錯,但是獵人的那些功夫,對於戰陣衝殺還要差上很多。他現在這身本領,一多半都是成王教的。
熊大的聲音越說越低。當時在戰場上沒有什麼,可是直接跟媳婦兒說自己是鎮南將軍……鎮南將軍的傳言可是好壞參半,可能壞的還多一些。
溫綸湊近了臉上快冒煙的熊大:“唔……殺神?”
熊大聞聲頓時退去了臉上的熱度,耷拉的眼皮子瞬間抬起。
溫綸被他看得往後一仰,被熊大瞬間拉住,鷹隼一樣的眼睛盯著溫綸一動不動:“溫綸,你怕了?”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熊大的覺悟很高,從第一天上戰場起,他就不斷在收割人命。他不想死,也不想看到亂軍荼害百姓。可是,等到他班師回朝,才發現一般人的眼中,對他的畏大過於敬。他是保家衛國的鎮南將軍,也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殺神。
這是熊大第一次叫溫綸的全名,溫綸竟然感到耳朵一陣酥麻。這酥麻還帶著一點瘙癢,一路勾到他心尖子上。
熊大看溫綸低頭不語,心裡咯噔一下,頓時臉色一白:“你怕了。”殺神不是什麼好名聲,所以他才不想讓溫綸知道。剛才那兩個跳樑小醜,明明憑藉這縣伯府的勢力,應該也能解決掉。黃掌櫃的被找茬,可是連臉色都沒變一下。他這麼急著出頭幹什麼?
兩人湊得極近,溫綸一抬頭直接就啃了熊大的下巴一口:“我幹嘛怕你?”男人的心中總有一點英雄情結。自己的相公是個大英雄什麼的,簡直不能更酷炫!
熊大被溫綸沒輕沒重地咬出一圈牙印。自己媳婦兒哪兒都好,可是……熊大把溫綸推開一點,低頭重重親了上去,要不是地方不對,差點將人就地正法:“明明已經做過那麼多次,怎麼還跟小狗一樣喜歡咬人呢?”他如釋重負,媳婦兒沒怕他,是他想多了。他媳婦兒怎麼能和朝廷上的那票子酸儒相比?
溫綸想到熊大身上用不消退的牙印,紅著耳朵抬頭看天花板。內建學霸晶片有怎麼樣,學渣的學習能力就是辣麼……低下。
兩人在屋子裡你儂我儂,把大廳裡坐立難安的一眾人,完全拋諸腦後。黃真中間去看了一眼,差點被自家大少爺和夫爺閃瞎狗眼,板著一張沒表情的臉,出來跟他爹說了兩句。
黃掌櫃的想了想:“大廳裡的這些人,你來打發。”
黃真一愣。他雖然也已經能夠獨當一面,可是接觸的人事物畢竟和自己的爹相差了一個檔次。外面那些地痞衙役姑且不提,那兩位大人可都是正經的官身,他一個下人,怎麼打發?
黃掌櫃的看兒子這副樣子,抬手就敲了上去:“怎麼?以後大少爺和夫爺不在,你也這麼傻站著?”
黃真心頭一凜,腦子裡轉過彎來,臉上的神情更嚴肅了:“是。”
汪大人和連大人沒想到等來的會是黃真。黃掌櫃的是老縣伯的心腹,汪大人還能給上三分面子。可面子這東西是互相的,依他們的身份能和黃掌櫃的說話,就已經是給黃掌櫃的面子了。現在派出一個不知道姓名的下人,這可是明晃晃的打臉!
汪大人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可下一瞬又臉色煞白。身邊跟著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