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來你還可以護著你妹妹。”
“皇阿瑪!”永瑢的眼眶更紅了,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感動。
“好了,這事朕終要給你們周全好。”乾隆心裡更痛,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厄運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降臨到他喜愛的孩子身上。
“吳書來,朕甚是擔心受傷的姑娘,恐這邊不大周全,你傳下去,明兒回京。”乾隆抬聲衝簾外說道,他這次真的感激夏雨荷,讓這個女孩從天而降,讓他有名正言順的藉口回京佈置。
永瑢聽了便明白了,只是,如此,皇阿瑪的名聲就更難聽了。乾隆感受到他關切的眼神,勉強安撫道:“永琪那一嗓子,誰也不是傻子,倒不如應勢利導。”
“都是為了我們,讓皇阿瑪委屈了。”永瑢擦了擦沁出的眼淚。
“朕現在就希望綿綿無事。”乾隆長嘆一聲,“得找個知事的去找。”
此時永瑢已經情緒穩定下來,雖然心中痛極難忍,腦子倒也恢復了靈動,說道:“皇阿瑪,不若派富察家的人去。”
“你是說福康安?”乾隆稍稍驚愕,據他所知,他們關係並不親密。
“正是。前兒傳出來的話,就算皇阿瑪派富察福康安幹什麼,都不會有人想到綿綿身上。”永瑢說道,何況就算不肯承認,他也不得不說最在乎綿綿的人除了他們就是那個人了,讓他去至少他能放心。
“他的確是合適的,能力也出眾。”乾隆也想到這一層,也不說破,“待會你出去,暗暗與他說,對外就說去江南查白蓮教。”白蓮教都是女子,若是萬一爆出來也聊勝無幾。
“是。”永瑢沉重地點頭。
“你先出去吧,記得,不可喜形於色。”乾隆揮揮手,又囑咐一句。
永瑢應了,出了大帳,他又是溫潤如玉的六爺了。
如果說眾人起先還在猜測小燕子的身份,吳書來的傳話之後,倒是人人都當她是乾隆的滄海遺珠了,不由得又腹誹幾句這位爺的風流韻事,更有那靈敏的,都帶上上好的藥材到五阿哥帳中探視去了。只有兩三親近曉事的,紛紛有些疑惑,仔細回想當時乾隆的神色,並沒有絲毫高興之意,只是帝王之心他們也不好猜測,便都選擇做了聾啞家翁。
永琪並福爾康、福爾泰兄弟倆倒是對小燕子的身份深信不疑,望著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小燕子,永琪又是高興又是難過,高興的是能時時見到她,難過的是她居然是他的妹妹,雖然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而難過。福家兄弟是純粹高興了,皇上單獨為了小燕子拔營,可見這位滄海遺珠是多麼受寵,一定好好謀劃一番。這些年,福家並令妃娘娘的身份總是低不成高不就,這就是個天大的機會。
“五阿哥,你放心,令妃娘娘一定會好好照顧好格格的。”福爾泰和福爾康交換了個眼色,意有所指。
永琪聽了,倒也沒有反駁,畢竟他生母太過清冷,根本不是熱心的,至於皇后和舒妃兩個這麼惡毒,更不會好好對小燕子,眼下看來,就只有溫柔可親的令妃娘娘最合適了,便說道:“到時我與皇阿瑪說一聲。”
“五阿哥真是宅心仁厚啊。”福家兄弟目的達成,高帽子不要錢地往永琪頭上戴。
永琪聽得很受用,其實他從小受皇家教育,雖然被太后乾隆寵得有點不知天高地厚,但也知道要與八旗多多來往,可惜他自傲的性子容忍不了八旗子弟那些不敬的言語,還是福家小心小意好掌控,不像他的舅家和岳家,動不動就提點幾句,他堂堂五阿哥用得著臣下提點。
蒙古王爺們倒是有些不忿,木蘭圍獵說起來也是為了他們與乾隆能多套套近乎,結果為了一個所謂私生女,聖駕待了不到兩天就要回京,實在是掃興。只是如今的蒙古早已比不得當初,到底面上不敢表露出來,第二日一早笑語盈盈地送走乾隆一行,只盼著來年木蘭圍獵還能輪得上。
“皇上又派三弟去啊。”福隆安極其羨慕地看著準備出發的福康安。
傅恆卻有些猶疑,他並沒有聽說有什麼亂黨的訊息,難道是粘杆處的訊息,面上卻是一派平靜,呵斥道:“你又胡說什麼,你也該收拾收拾,聖駕就要起了。”
“羨慕瑤林啊,我也想去平亂黨啊。”福隆安嘆了口氣,滿臉羨慕嫉妒恨。
“真是不知所謂!”傅恆恨鐵不成鋼,轉身準備去跟另一個兒子交代幾句,卻呆住了。
福隆安因著靜寂的氣氛也抬起頭來,也呆住了。
福康安拿著匕首一刀一刀地在案子上用力地插,深不可測,而他臉上的神情比煉獄裡的惡魔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