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海寧人氏,是前朝陳閣老的兒子,只是陳閣老一家早被於萬亭滅了滿門。”這話是寧楚格終於想起書裡的介紹於福康安說的,福康安以為是於萬亭跟寧楚格說的,自然深信不疑,但說到那張臉,福康安心裡也膩歪,“只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真是造孽!”瓜爾佳氏又驚呼一聲,對愛新覺羅家的狠戾重新整理了認識。
“想來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傅恆卻冷著臉,說道,“不能讓這張臉繼續存在。”
“是了,陳家洛那張臉明晃晃的把柄,到時什麼都載我們瑤琳身上。”比起兒子,瓜爾佳氏那點子同情心立即拋九霄雲外。
“兒子曉得,這事落在六阿哥手上,想來是無礙的。”福康安交代完了,心也放了,疲憊之色又出來了。
“六阿哥可信?”傅恆還不放心,卻被瓜爾佳氏拉住。
“瑤林,你好好歇著,明兒再來看你。”瓜爾佳氏兇著臉將屋子裡大小四個男人都趕了出去,轉身溫言道,十足的差別待遇。
福康安點點頭,心裡又想起與寧楚格的點點滴滴,就算胸口被穿了洞也高興,帶著笑意進入了有她的夢鄉。
“好了,你們也早點睡吧,明兒當值的要當值,上學的要上學。”在院子裡,瓜爾佳氏又對三個兒子說道,三人自然應了作鳥獸散。
“你攔著我做什麼?”回到屋子裡傅恆就埋怨道,“這事是大事。”
“有六阿哥在你擔心什麼,瑤林傷這麼重你火急火燎什麼。”瓜爾佳氏白他一眼,自從知道福康安沒大礙後,她驚人的智慧就回來了。
“六阿哥終究不是自己人。”老實說與高家你死我活了這些年,即使有了結成親家的覺悟,驚弓之鳥的感覺還是消不了,何況這親前些日子被一天翻地覆攪合還不知道成不成得了呢。
“你放心,他妹妹都要壓進咱們家了,就是再不可信也可信。”瓜爾佳氏說得十足把握。傅恆皺皺眉,還是忐忑。
“你真是平日裡的精明都不知去哪裡了,皇上為什麼平白無故派他去,六阿哥為什麼在其中,還不是明擺著嗎。”瓜爾佳氏說道,“咱們這位皇上,別人越不讓做就偏要做,就偏要出人意料,這新月格格反而推波助瀾了。”
“少說幾句。”這回傅恆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他跟乾隆君臣這麼多年哪會不知道他的個性,如今和宸公主避到五臺山去搞不好真觸發了這位皇帝的逆反心理了。想想也是,否則這麼多人憑什麼亂黨這等最好立功的便宜了自家兒子。
“先皇后那些年我算是看明白了,順著就好。”瓜爾佳氏冷笑一聲,傅恆唯有苦笑,摺進去一姐姐什麼都沒撈到,但願這回摺進去一兒子能柳暗花明。
傅恆和瓜爾佳氏又說了幾句,方才擔憂地睡下了。而乾隆和永瑢則與寧楚格依依惜別,再怎麼不捨眼看著時辰越走越快也得舍了,否則尋根究底又是一場禍事。
“皇阿瑪,哥哥,放心,放心吧,我能照顧我自個。”寧楚格紅著眼勸道。
“皇阿瑪,要不讓綿綿先養幾天傷再走。”看著自家妹妹脖子上手上都是白紗,永瑢也是不忍。
乾隆自然更不忍,但看看女兒,半響也是狠不了心,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
“皇阿瑪,我還是明兒走,多一天總是風險。”寧楚格卻堅持道,“長痛不如短痛。”
乾隆聽了想想也是,只是越發覺得委屈了寧楚格,尤其是想到自己半年都見不到可憐的女兒,心裡盤算起得好好給自家女兒補償不可,順便將紅花會狠了千百回。永瑢嘆了口氣,也不說了。
“明兒準備準備,後兒啟程吧。”最後由乾隆一錘定音。
寧楚格和永瑢俱應了,三人又膩歪了一會方才真正別了。
在和親王殷殷送別中,兩父子出了後堂,卻聽得一陣幽幽琴聲。
永瑢皺皺眉,和親王苦笑:“這是紫薇姑娘彈的。”這姑娘是個善良的姑娘,但實在太苦相,時不時哭哭啼啼的,想不明白他哥怎麼總喜歡這種調調的。
“太過靡靡了。”永瑢說道,就算她古道熱腸,但想到她那尷尬的身份永瑢也喜歡不起來。在一旁的乾隆卻是尷尬至極,攥著兒子匆匆走了,他實在是沒心情也沒臉在兒子面前過問疑似私生女的事。
“小姐,夜深了,早些歇息吧。”金鎖焦急地看著對月一邊長嘆一邊彈琴的紫薇,勸慰道。
紫薇對月滴下淚來,只恨自己尋父之路茫茫然,和親王說的會不會又是一場水月鏡花。
金鎖無法,只在一旁手足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