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應嘉臉更白,看著慶桂煞氣滿滿的樣子也知苦求無望,只能好說歹說地留下禮物,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奴才終究只是奴才!”慶桂在他背後啐了一口。
“老爺,六王爺也太不把人看在眼裡的。”甄應嘉的隨從耳尖聽見了,憤憤不平地抱怨道,在他的心裡,甄家是不得了的存在。
甄應嘉的臉更苦了,等他知道始末的時候已經是不可挽回了,那群白痴既然向天借了膽子向皇子下手,那麼幹淨利落一些,如今這種不上不下的狀況,易地而處,他是六王爺也要活剮所有要他命的人,而六王爺又不是可有可無的三王爺,那可是皇帝除了五皇子之外最愛的皇子。
“一個個都是沒腦子的混蛋!”甄應嘉到了家中,也顧不得裝飾儒雅面具,立馬召集了整個江南勢力圈的核心破口大罵。
“本來以為六王爺只是來走走過場撿撿便宜,咱們底下全都做好帳了,保管他風風光光地回京。誰知道他倒是認真查了,那還能怎麼辦?”道臺老爺如今一點都不威風了,冷汗淋漓地抱怨道。
“正是啊,咱們也不過與那些鹽商漕幫抱怨一二,誰知他們倒是向天借了膽子。”家裡的一個子弟也說道。
“如今還是想想如何彌補吧。”甄應龍眼看他哥就要被氣死了,忙上前打圓場。
甄應嘉緩了兩口氣才緩了過來,恨聲道:“但凡先前跟我說一聲何至於此,如今還有什麼法子可想。”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有人便建議道。
甄應嘉直接將桌上的鎮紙砸了過去,砸得那人頭破血流,方才心裡舒坦點。
“當初一擊即中,法不責眾,如今卻是猶如火中取栗了。”知府嘆道。
“我就不信了,六王爺能將天捅出一個窟窿來,江南在咱們手裡經營超過三代了,林如海這等老狐狸都折在這裡,弄得連摔盆送終的人都沒有,他一個黃毛小子就能上這刀山火海。”那等資歷老的忍不了直接嚷道,“何況咱們京裡還有指仗。”
“甄大人,六王爺手中沒有賬本,他沒有證據,就是皇上也不能將咱們連根拔起,這江南他還要不要了。”道臺想了想說道。
“正是,大哥,這六王爺也想著皇位,還能將咱們徹底得罪了。”甄應龍也眼睛一亮。
這時有個大絲商又說道:“各位大人,六王爺的外家可是當年的高家。”
“是啊,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貓,六王爺就算要大義滅親,也得考慮考慮會不會從此兔死狐悲。”
甄應嘉聽著你一眼我一語,慢慢倒是覺得事情也不是無可救藥的,臉色漸漸平和下來,想了想又說道:“總要推出幾個,於六王爺有個臺階下,畢竟他也在生死之間走了一回。”
眾人聽了都暫時安下心來,紛紛點頭應是。
“他們實在膽大包天了。”此時被他們惦記著的永瑢卻披著衣裳正與星夜而來的於萬亭說話。
“自古便是如此,天高皇帝遠。”於萬亭舉著酒杯笑道。
永瑢咬牙,不得不提醒道:“其中也少不得九叔公的添酒加醋順水推舟吧。”
“天下之大,熙熙攘攘,皆為利來,沒有誰能逃得了利益的誘惑。”於萬亭笑得很得意。
“若真是如此,九叔公何至於浪跡天涯呢。”永瑢也笑了,說的話卻直戳人心。
果然於萬亭的臉色變了,冷聲威脅道:“你便不怕了。”
“九叔公既然救我,就不會做虧本的買賣。”永瑢卻是不為所動。
於萬亭長長的沉默之後突然嘆道:“你一點都不像你皇瑪法。”
“九叔公,咱們有過過節,你差點害了我妹妹,我對你觀感不佳,你對我也無好感,如今卻施以援手,何不開啟天窗說亮話。”永瑢卻不打算兜圈子了。
“你妹妹也是個聰明人,她並沒有出事,還有了好歸宿。當年我的姐妹們可都是一個個命喪蒙古,她幸福太多了。”於萬亭喝下一杯酒。
“於九叔公來說,她不過是可利用的棋子,於我來說,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永瑢認真地說道,“我不知道九叔公如今勢力如何了,肯定不止明面上的紅花會,別說我,就算是皇阿瑪,將九叔公連根拔起也不是一朝一夕之能。我並不想時時刻刻地提心吊膽,好在九叔公是商人,凡事可以商量。”當初是恨不得要於萬亭去死,如今卻慢慢想回來,當初若不是於萬亭在其中,恐怕寧楚格真沒命回來。可是要不是於萬亭在此,寧楚格又怎麼會綁架。這個男人手眼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