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艱難,稅收的調節作用無法發揮……
該文還建議,應借鑑廣州定點貿易處的經驗,對不同的貨物種類以不同的稅率徵稅,限制奢侈品等無用之物的生產和流通,鼓勵生活必需品的生產和流通。
稅制,乃財政之根本,調整稅制,在歷朝歷代無不是大事,成者,則國家欣欣向榮,國力增強,失敗者,則國破家亡,落個慘淡結局。
此文一出,無異於在平靜的水面上扔了一塊巨石,不僅將荊州內部高層弄得一愣一愣的,就連一直保持沉默的商人們,也無法坐視不理,開始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荊州之大變。
首先被驚動的,自然是荊州、武昌、夷陵、襄陽、南陽、夔州、鄖陽等地的商人。這些地方作為荊州直接控制的地盤,稅收制度嚴密,並且得到了有效地施行,稅制的任何變動,將與這些商人的切身利益密切相關。
“洪老闆,你到底說句話唄,無論是借債,還是稅改,我們總要商討個章程出來……”羅永浩見洪齊雲一直沉默,忍不住催促道。
洪齊雲、張德勝和羅永浩前段時間一直在廣州籌建大西洋商號,剛返回荊州不久,就聽聞了荊州時報這幾日的動靜。三人立即聚在一起,商議對策。
洪齊雲嘆了口氣,道:“借債一事,我們即便有心,也是無力,就不用想了。”
羅永浩急道:“上次籌措巴達維亞軍費,我們沒有出手,在林都督心裡已經失分不少,這次荊州舉債,如果我們再一次坐視不理,林都督會不會對我們產生什麼看法?”
“不會吧?要是林都督真對我們有看法,如何會大力支援大西洋商號?”張德勝遲疑道。
洪齊雲揮了揮手,道:“做不到的事,無論後果有多嚴重,都不要去想了。我們三人,欠了一屁股的債,哪有可能再拿出錢來?”
羅永浩和張德勝張了張嘴,沉默下來。洪齊雲說了句大實話,為了籌建大西洋商號,三人不僅拿出了所有積蓄,而且還大舉向錢莊借債,正好處於資金最為緊張的時候。
沉默了半晌,張德勝忽然說道:“林都督在南洋、西洋,無論怎麼拓展,我都無話可說,畢竟,海洋就是聚寶盆,自崇禎七年開海以來,無論是荊州,還是我們這幫生意人,都謀取了鉅額利潤。但是,遼東相距荊州十萬八千里,人口充其量不會超過三百萬,林都督為了遼東這塊地方,不僅和朝廷糾纏了這麼久,還大肆擴充兵力,荊州的財政困難,多數源於此,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得不償失?”
羅永浩吃了一驚,道:“張老闆的意思是說,林都督不應該在遼東投入兵力?”
張德勝咬了咬牙,肯定地點了點頭。
羅永浩道:“好像是這個理,隔著千山萬水,跨海擊胡虜,林都督到底圖啥?”
洪齊雲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冷聲道:“崇禎九年,我的一批貨發往山東,為韃子所劫,損失五萬多……如果有朝一日,韃子跑到湖廣劫掠,不知道你們會不會認為得不償失?”
“韃子跑到湖廣?這是不是有點危言聳聽了?”羅永浩失聲叫道。
洪齊雲陡然提高音量,厲聲道:“萬曆年間,韃子剛興起了,誰會想到韃子會在京師周邊劫掠?崇禎初年時,韃子圍著京師打轉,誰又會想得到,韃子會深入山東?韃子騎兵來去如風,端得難以抵抗,據我所知,這些年,林都督不知道為韃子騎兵傷了多少腦筋!”
“這……”羅永浩和張德勝被洪齊雲的高音量嚇了一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都督目光長遠,非我等所能及,雖然我暫時不明白林都督為何如此重視韃子,但我絕對支援林都督在遼東用兵!”
洪齊雲並不打算繼續說下去,只是鮮明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羅永浩和張德勝面子上掛不住,臉色漲得通紅。羅永浩訕笑道:“洪老闆別急。林都督想做什麼,我們自然管不了。只是,按照林都督的一貫風格,至少應該把遼東變成賺錢的買賣才對……”
說著說著,羅永浩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頓住了話頭,沉默片刻,對著洪齊雲說道:“如此說來,洪老闆會支援林都督調整稅制?”
洪齊雲苦笑道:“林都督想做什麼,我們哪有支援或者反對的餘地,只是被動接受而已。我們議來議去,無非就是提前採取點預防措施,免得事到臨頭來不及反應而已。只是有一點需說明,林都督想透過借債或者調整稅制解決財政困難,我打心眼裡是支援的。”
三人正說著,忽然,接到了星拱樓的邀請,請三人至星拱樓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