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內突然閃現出:(見作者有話說第二張圖)
待她頭昏腦脹地爬起來時,她發現自己來到了一本與剛才不同的書上,這是那位老巫師的日記,她敏銳地發覺。老巫師一定是那個王國內知識分子中的集大成者,唐小糖心想,因為日記中隨處可見生僻的詞條。在每個詞條上連續跳兩下,就可以來到一本對應的帶有詳細解釋的書上。她逐漸發現,這個老巫師之所以囚禁王子是因為他和王子同時愛上了同一個騎士,而老巫師與瀟灑的貴族相比是毫無競爭力的。唐小糖同時覺得,這整個故事就是一本巨大的書,就像:(見作者有話說第三張圖)
而它本身又由各式各樣的書本和文字組成,穿插著形形色色的圖片和記憶。它就是一個剪影,剪影背後映著前70年代的夕陽,20世紀初的戰火,中世紀的公主也是這剪影的一部分,她在湖邊顏面哭泣,因為王子並不愛她。
唐小糖嘆息著繼續朝前探險,從日記中她已經知道巫師把王子藏在什麼地方了。就在日記的最後一頁,那裡會有一扇鐵門。她只用剛才從地上撿起的鑰匙就可以開啟那扇門,一切就可以結束了。這麼想著,唐小糖很快趕到了那扇門前,她發現和自己在日記中讀到的不同,這並不是一扇鐵門,而是一扇木門——桃木的門——被掩映在樹幹背後的陰影處。它一聲不吭地立在這棵由蠟筆塗鴉而成的大樹後面,聆聽四周鳥的奏鳴曲,風的交響樂,直到唐小糖握住它門上鏽跡斑斑的青銅把手,直到她忐忑地顫抖著雙手將門推開,它這才發出咿呀的聲響,作為演出結束後對謝幕演員們的歡呼。
沒有想象中的鬼怪,沒有與惡龍的打鬥,唐小糖看見唐小塘頭戴王冠站在一面穿衣鏡前,他披著象徵王子身份的深藍色披風,因為匆忙的緣故,上衣只穿進了一隻袖子,右手的袖子在空中一甩一甩,像鐘擺一樣。
“歡迎你,我的騎士。”唐小塘笑著向唐小糖張開雙臂,聲音帶著些許氣惱,“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到了,按理說你應該在第一本書的倒數第二章才能找到巫師的日記的。”
“不客氣殿下。”唐小糖微微欠身說,“之所以那麼快是因為我也是一個小說中的角色,因此我瞭解虛構人物的心理。”
“為了慶祝巫師的倒臺,父王下令將你賜婚於我,你說,究竟何時成婚好呢?”
“任何時候。”唐小糖走進唐小榶的懷抱,抬起頭親親他的嘴角。
作者有話要說:
☆、星星
兩週後,李硯硯死了。這個訊息是唐小榶帶到的,說出這個噩耗的時候她一直低著頭,唐小糖看不見她的表情。只見得在突然之間,她抬起頭大口喘息,彷彿是地底空氣太汙濁的緣故,她像被魚刺卡住一般發出嘶嘶聲,這是布帛碎裂的聲音,唐小糖肯定。
“小榶棣,以後我會照顧你的。”唐小糖俯身安慰。
唐小榶搖搖頭,半晌後說道:“硯硯死了,我也活不了。”
唐小糖點點頭,沒有再問。她希望自己能在今天下班後再一次夢見李硯硯,她還沒有和她說再見呢,她還沒來得及參與她謝幕時的狂歡。
唐小榶般過一個凳子在唐小糖身旁坐下,望著院子裡的青草發呆。青草上掛滿了露珠,映著天邊升起的太陽折射出七種顏色,但唐小榶只看見了一種——透明——它足以遮蔽掉周圍所有色彩成為唯一的統治者。
“我可能會在今天的睡夢裡死掉,”唐小榶突然說,“就像千千萬萬的人類一樣。對,像人類,活著的人。”
她頓了頓,接著說:“你知道嗎,硯硯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什麼?”
“是什麼?”
“那就是我不是一個人,也變不成一個人。為了這個,我看見她去寺廟的佛像前祈禱了上千次。其實,她並不確定是否應該這麼做,因為人生太辛苦了,她不知道是否應該以她的一己之念把我帶入漫長的輪迴中。所以,她今天祈求佛陀賜予我人的生命,明日有祈求佛陀忘掉她昨天說的話。你可能不知道,她一直都是清醒的。”
“你不過……是她筆下虛構的角色罷了。”
雖然一直對此有所認識,但當另一個人將這句在她心裡盤桓已久的事實如此平淡地說出時,唐小榶仍免不了全身一震:“嗯。”
唐小糖彎下腰看著小兔子,注意到對方的眼睛中只有一片透明的光亮:“可是這並不影響什麼不是嗎?媽媽一直都是……我想你是清楚的。你讀過史鐵生的書嗎,他似乎說過……”
“有的話他什麼也沒有說,不是因為他忘了。硯硯也沒說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