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在西楓王府住下。自從認識垣風以後,這可是她覺得最可怕的地方。
屋外有蟲子叫了幾聲,還有窸窸窣窣的響動,白琰忽然害怕起來。
從未覺得夜如此冰冷,冰冷得讓人窒息。
沒有身旁平穩的呼吸和溫暖,沒有攬在她肩膀的手,獨自一人,空蕩蕩的大床,她想說話,卻沒人陪她說。
垣清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
她等著就是了。
許久,白琰起身,輕輕下了床,穿上布鞋,點上燈籠,無聲無息地從後門出去了,夜的氣息撲面而來。
四處都有未化的雪,被月光映得美麗。
西楓王府很大,也有座亭子,只是不是琉璃,是青璃亭。白琰一手提著裙子,一手拎著燈籠,走上幾級臺階,在亭子一角,冰冷的青璃椅上坐下。
他大概是有什麼事,迫不得已才走了吧。白琰仰起臉,覺得眼睛有些酸澀,我又不是等不了……
今晚的星星好亮哦,白琰忽然覺得眼前有些模糊,淡黃色的星光在眼前融作一團,還沒和垣清一起看過星星呢,他什麼時候回來呢?我們一起看星星啊。
為什麼忽然會這樣……白琰把頭埋進臂彎中,很快就有淚水濡溼衣袖,,我不想待在這個地方……我想走……垣清他到底在哪裡……為什麼……為什麼要把我丟在這……
遠方似有陣陣孤笛聲傳來,吹的好像是《夜空冷》,白琰開始小聲啜泣。
白雪寂,夜空冷,
候君來,等君歸。
天有月,地有雪,
唯獨不見君之影,
何處思念換低吟。
“琰琰,等我。”
垣清低沉的聲音恍若在耳畔響起。
白琰把頭埋得更深,淚水止不住的溢位,寂靜的夜,只能聽到她一人壓抑的哭聲。
她其實不愛哭,可是不知為何,心中有一點點委屈,看到垣清就想哭,她想哭給他聽,讓他知道她的難過,一點點也是,只有他,才能讓她盡情哭出來。
她覺得,自己愈發不能沒有垣清,離開了他,就好像一個真真正正的棄兒一般,孤獨守候空涼夜。
每次垣清離開,她都想和他說一句,可總是沒說出口。
“早點回來哦,我等你。”
白琰小聲的,輕輕的說了一句,隨後四周安靜,沒有一點聲響,似乎連蟲鳴都不願回應她。
垣清呢?他在哪?他聽得到嗎?他會回來嗎?
許久,白琰抹抹眼睛,起身,一步步走下臺階,提著燈籠往回走。
青石小路走起來會有“格拉格拉”的響聲,輕輕的碰撞如今也是一種難言的寂寞。
繞過一個個大宮殿,白琰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寵兒的不一樣。
她回到自己的那個小屋子,卻聽到裡面有不一樣的聲音,就好像……有人在走動。
白琰立刻屏住呼吸,靠在門欄一邊,緊張地聽著裡面的動靜。
“奇怪……”一個人在裡面道,“怎麼不見了?”
白琰心下一驚,透過紙窗,可以看到裡面有兩個晃動的黑影。(。pnxs。 ;平南文學網)
“是啊,”另一個又道,“我分明還看到她在裡面,怎麼現在不見了?”
又是一陣翻動搗鼓之聲。
“看樣子不在屋裡啊,”一人道,“你不是一直在門前守著嗎?莫非她出去了?”
“不可能!”另一人一口否決,“根本沒人出來,再說了,我根本沒聽到裡面有人的動靜啊!”
“是你耳朵不好!”另一人諷刺道。
“你才耳朵不好!”那人氣道,“現在好了,王讓我們殺人,結果人卻不見了,你說說,該怎麼和王交差?”
白琰顫了一顫,捂住嘴,淚水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西楓王……要殺我……怎麼辦……
“那我也沒辦法,”一人哼道,“王讓你做事,我只是輔助而已,做成沒做成都跟我無關,你好自為之吧!別被王賞賜個幾十大板子就不錯了!”
另一人聞言苦聲道:“當真沒辦法,西楓王府那麼大,我們上哪找去?”
屋裡沉寂許久,忽然一人拍手低聲道,“不如這樣,我們就和王說,為了保險起見,咱兩先觀察幾天,等時機到了再下手,這樣王就不會怪罪我們了。”他頓了頓,有些討好道,“好兄弟,若是王問起,你就先幫我頂著。”
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