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媽眼裡噙著淚,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再責備莊薇,“傷到哪裡了?還痛麼?什麼時候能好?小楊說你能下地走了?怎麼臉色還是這麼不好?平時吃什麼?醫院的營養配餐麼?”
莊薇突然笑了,雙目酸脹,耐心又仔細地回答莊媽的每一個問題。而始終不發一語的莊爸卻瞥了站在一邊的楊天一眼,兩個男人頗有默契的一起走出了病房。
楊天剛把門關上,莊爸就開口了,“現在,可以說實話了,是什麼傷?”
“9mm Para貫穿傷,當時子彈離心臟只有四厘米,手術進行了五個小時不到,她右手傷的很重,手筋全部斷了,小指和無名指的神經受損嚴重,就算做完復健,她的那兩個指頭也不會有感覺了……”
莊爸聽完,深深的嘆了一口,一直攥緊的雙手慢慢鬆了緊,緊了松以後,才完全放鬆了,“孩子,謝謝你這幾天照顧她。”莊爸說完,拍了拍楊天的肩膀後,轉身推開了莊薇的病房門。
楊天只剩下滿臉苦澀,就算沒有保密條例的束縛,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向莊爸和莊媽解釋莊薇的這場無妄之災就是拜他所賜的。
一直到落實好莊爸莊媽在K市的落腳處,詳盡的告知他們莊薇這幾天的飲食作息以後,楊天才放心的帶著虎牙離開了。
莊媽已經好久沒有跟莊薇這樣相處了,寸步不離的守在女兒的身邊,讓莊媽的情緒一度變得高漲起來,本來想一手攬下莊薇的衣食營養調理,計劃剛剛做好,卻沒想到,楊地適時的出現了,穿著一身白大褂裡面套著一件軍裝常服,非常自來熟的招呼莊爸莊媽,順便表明了他營養師的立場,總之,他仍舊負責幫莊薇做營養餐,除了不能像楊天那樣‘貼身’服侍莊大小姐外,其他的雜事瑣事都被他一手承包了。
莊媽最終拗不過楊地,一再表示感謝後,妥協了。
莊薇的身體素質一向很好,在她拆線,傷口穩定以後,因為工作繁忙的關係,莊爸先莊媽一步回了Y市,只有她一個人留在了風景如畫的K市,陪著莊薇慢慢恢復和手部復健。
第二週,莊薇開始做手指的屈伸和被動伸展的運動,每動一下,她額頭上就會出現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看得莊媽的心都糾了起來,卻始終沒有開口勸阻莊薇的復健行為,因為她明白,右手對身為軍人的莊薇來說,都意味著什麼。
莊媽幾乎每次都是含著眼淚,眼睜睜的看著莊薇從最開始簡單的屈指、伸展到後來的夾指、握筆、寫字等等,整整一個多月,莊薇胸口的傷口基本已經無礙了,可是她的右手還還需要不斷的做復健練習,從最初的動一動就會渾身是汗,到最後可以握筆寫字,其中的辛酸大概只有莊媽才能體會,曾經不止一次滿臉疼惜的把莊薇摟進懷中,輕撫她的背脊,想要藉此來安撫她的疼痛。
每當這個時候,莊薇都會露出嘴角的梨渦,“我沒事,媽媽。”
莊薇受傷的時候正值暑假,除了每天必要的復健外,莊薇會帶著莊媽一起在K市散心,就想彌補這幾年一直不在莊媽身邊陪著她一起逛街的遺憾。
一直到暑假結束的前幾天,莊薇辦理了出院手續,帶著莊媽一起飛回了C市,想要帶莊媽參觀一下她學習生活了五年的G大。
結果剛到學校,母女倆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莊薇就直接被導師拎走了。
莊薇跟在導師的身後,亦步亦趨的走到他的辦公室後,看著他從抽屜裡甩出一摞厚厚的檔案,“下個禮拜軍區的實戰演習要用到你們小組研發的BU89專案,你帶隊吧,順便帶幾個今年的新生,把他們的皮磨厚點。”
“……”什麼?又要當保姆了?
導師見莊薇半天不肯去翻桌子上的材料,眼睛微微眯起,將莊薇上下打量一遍,“醫院待了倆月,養肥了不少,該活動活動筋骨了。”丟下這句話後,導師起身走進了他辦公室旁邊的電子實驗室。
莊薇的嘴角狠狠一抽,“……導師就是導師,夠牛X,我長了一斤四兩的肉也被他輕易看穿了。”
103 是結束也是新開始(3)
莊薇拿著一摞檔案從導師的辦公室裡走出來,回宿舍放下東西,就帶著莊媽去了大學園區,參觀G大的校園和訓練場地。
這幾天正值本科生們開學報到的旺季,凡是迎面遇到莊薇的G大高點年紀的生們都會不約而同的向莊薇敬禮,道聲‘學姐好!’,更甚者,有些新訓期曾經被莊薇帶過的學生們仍舊改不了口的稱呼她‘隊長’或是‘頭兒’。
莊薇一直在點頭回禮,手臂也開始泛酸了,本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