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眸子飄來飄去。我很好奇,其他使者都端著的是些什麼寶貝,各個兒汗流兮兮地護衛著。就說我前面這位老兄吧,雙手平端著一個相當精美的銀製托盤,上面鼓鼓的,用鮮紅的綢緞裹著。關鍵是他的姿勢真的很高難度咧,一直這麼微彎腰平端著,累不累啊!我在心裡一直嘖嘖稱奇,這位仁兄擱到現代,不去當門童之類的“立定職業者”,就是屈才了。
“梆梆!”那邊一個太監用兩個木棒狀的東西高舉敲了敲後,“賀!”旁邊一個太監接著高聲喊了句。他們神情都很嚴肅,幾乎接近神聖,讓我不由自主也肅穆起來,提了提錦盒,我正兒八經的站好,學著前面這位仁兄的姿態,雙手攤平錦盒,神情謙恭,舉止謹慎。不能再貪玩了,敬獻儀式正式開始!
“南懷王玄望敬太后水晶雪梅一棵,恭祝太后,歲寒松晚翠,春暖蕙先芳!”“寧西王玄詡敬太后福祿銀桃一枚,恭祝太后,瑤池春不老,壽域日一祥!”太監的聲音本尖細,聽起來很彆扭的,可這麼一連串文縐縐的祝福語下來,聽起來到象唱歌一樣,蠻有趣!我們這一撥看來都是藩王級的,敬獻的全是玉石、翡翠、瑪瑙、水晶、珊瑚、象牙、青金石、孔雀石等珍貴材料製成的稀罕玩意兒。這麼一比起來,我的眉頭越皺越深了,難道等會兒,那太監會一嗓子“幽王玄琰敬太后人頭一顆,恭祝太后,年年有人頭,歲歲有肉身!”?那不是胡扯!撇了撇嘴,我再次為玄琰準備這麼個不體面的壽禮而惱火!
“幽王玄琰敬太后————”說是遲,那是快啊,我這一小閃神的功夫,那太監尖細的嗓子真的喊到“幽王”了,我快步舉著錦盒向正殿走去,根本顧不上沿途有多少雙眼睛在看,更瞧不著這皇朝天都第一大殿的奢麗氣派,根據剛才早已被太監反覆吩咐幾遍了的禮儀,沉穩的下跪,沉穩的舉起錦盒。我全身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耳朵上去了,真的很好奇這太監接下來會怎麼說這個壽禮!
“幽王玄琰敬太后稀世海藍珠一顆,恭祝太后,花發金輝香蜚玄圃,斑聯玉樹春永瑤池!”
“轟!”腦子突然象悶雷擊中,全懵了!海———海———海藍珠?!我的眼前瞬間劃過那顆珠子妖異的光芒,難道————難道這真是報應?我壞了它幾千年的道行,它毀我一向自得的心態?我終於體會到什麼叫緊張了,什麼叫大大的緊張了!!
完全沒有辦法!我眼睜睜地看著一旁一個小太監上前,恭敬而熟練地開啟錦盒——————“噝!————”完全符合我想象中的倒吸一口冷氣,而且是全體倒吸一口冷氣,不用抬頭,我都能從這一聲“噝!”中判斷出此時這堂上起碼有幾百號人盯著。只呆楞了片刻,非常一致的只呆楞了片刻,“啊!!”尖叫響起,高聲的呵斥響起,拔劍抽刀的金屬碰撞聲響起————“噝!”輪到我一人倒吸冷氣了,根本沒容得我反應過來,我的右臂已經被突然衝出的鎧甲侍衛刺中,“哐鐺!”錦盒重重摔向光滑的大理石地面,“骨碌骨碌”,猙獰的人頭滾出錦盒,已經痛地睜不開眼的我,正好倒在它的旁邊。
“萊國公坦淵逞功自恃,驕奢無度,毀我梵寧清明,謹已其首級,除我梵寧大害,為太后祝壽!!”我還沒被刺痛疼傻了,馬上想起當日玄琰在耳旁交代的那幾句話,忍著痛一把揪起滾在我旁邊的人頭的發,用盡吃奶的勁非常大聲的嚷出來!開玩笑,這可是生死悠關的時候啊,再不言明此意,只怕下一刻,我就要成為這群迅速團團將我圍住的侍衛的劍下冤魂!
“噝!”全場又是一次讓人窒息的倒吸口氣,可是,這次,我卻不知是為何緣故了,只聽見,前上方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萊國公坦淵?!”
“煬煬!”剛要強抬起回話的我,只覺耳旁一陣劍氣拂過,接著,我被環進一個熟悉的懷抱。眼淚真的就那麼一下子掉了出來,因為這聲“煬煬”,因為這個懷抱,雖然,我很清楚,他來的太晚了!
“皇上,恕臣弟不恭,這份壽禮,臣弟稍後會給您解釋,現在煬煬受了傷,她需要止血!”緊緊抱著我,捂住我右臂傷口的手似乎都在顫抖,玄琰的聲音卻不卑不亢,沉穩有力。全場安靜極了,應該說安靜到有幾分詭異。可我已經無心去體會了,現在只覺疼,疼!
似乎等了好久,確切講是僵持了好久!為什麼用僵持呢,因為即使是疼到留冷汗的我,都能感覺到此時朝堂上劍拔弩張的詭異。終於,那個清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有幾分陰沉,“煬煬?一個使者比你的解釋更重要嗎?”
“更重要!”三個字足以掀起萬重浪!這次,全場死寂般的沉靜,以及幾粒聲不可聞的吸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