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丹順路買了兩個礦泉水,丟包裡。
唐勁離得遠,一路賣力蹬,哼小曲兒。
簡丹收起找零裝了包,還沒蹬起速度來,轉頭看見迎面而來的柳阿姨。柳阿姨是十二號院裡的鄰居,挺潑辣的老北京。
柳阿姨逮著簡丹問高考。
簡丹便笑眯眯下了車:“還行,發揮正常。”
柳阿姨一聽,很替簡丹高興:她也是瞧著簡丹長大的,清楚這母女倆前些年可不容易!
不過同時,柳阿姨也羨慕,又有點兒泛酸:“我那假小子,要有你一半,我就沒啥可求的了!估分了沒——能上北大吧?”
他們家可沒離婚,孩子也聰明,兩人也抓得緊,然而這成績,怎麼反而比不上簡丹的?
簡丹對考試成績心裡有數;不過這種話,沒法兒一口應下來,所以簡丹笑了笑,打太極:“琴琴才上初中吧?聰明孩子都貪玩,高中趕上來的多的是呢。估分還沒算,老師大概沒這麼快拿到卷子。再說估分也做不得準,算不算都一樣——得等分數下來才曉得。”
柳阿姨又絮叨了幾句,這才放過簡丹。
簡丹一者瞭解柳阿姨這心情,二者感激柳阿姨替她高興的這份真心,三者看中柳阿姨心直口快,存心借了柳阿姨之口散八卦,所以簡丹逐一耐心回答——她就是要讓人知道,簡芳再婚後過得好,還養大了個好女兒!
傳開了,大家都羨慕那兩人,那兩人不就更開心了麼。
所謂幸福感,一種來自比較,一種來自自我成就、自我滿足。
再說了,說不定會有人跟呂一鳴提呢,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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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簡丹這一耽擱,還是唐勁到得早些。
唐勁百無聊賴,五分鐘裡掏了兩回手機看時間,忍不住摁到通訊錄想撥電話;想想他一大老爺們兒,實在不該跟一小娘們兒計較這種小事,又擱了回去。
只是時間過得好慢啊……
唐勁又換了一個姿勢,開始有一點兒哀怨了。
然後他就看到濃綠的樹蔭下,簡丹蹬著一個明黃墨黑的山地車,身姿舒展動作流暢,白帽白衫白長褲,穿過細碎搖曳的光影,倏然而來,快得叫人懸心,偏又穩得讓人安心。
唐勁當即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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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丹騎得快,是因為她耽擱得有點兒久了;也因如此,遠遠地見了唐勁,簡丹不僅一頷首招呼,還歉然微笑。
唐勁正貪婪望著這一幕,見簡丹衝他笑,高興得見牙不見眼兒,左邊胸膛裡有什麼“砰砰”一撞!
一隻小小的花骨朵趁機破土而出,扭了扭身子……
他這麼開心,簡丹瞧著心情跟著好,笑意更盛了;到了跟前剎了車,一腳支地,反手從包裡抽了一瓶水朝唐勁懷裡一拋:“路上碰到熟人了,說了幾句。讓你久等了。”
不止有解釋,還有水喝!
“沒事,沒有的事兒。”唐勁忙忙否認,利索接了水,夾去了後架上。
而那隻小花苞一鼓、又一鼓,“啪”一下綻開了!至於之前那點哀怨,早就灰飛煙滅,化作春泥更護花去了……
所以唐勁就直衝著簡丹樂。
好好看的小姑娘哇!
結果簡丹瞧著唐勁的樣兒,難得笑出了聲兒:“走啊。”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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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騎行了一路,碰上火炬,又跟著迴轉。
火炬所過之處,各個城區各個街道,各自組織了節目。秧歌集體舞。他們也順便瞧了幾眼。
不過,這兩人雖然看上去很像熱情市民、一直孜孜不倦地跟在非機動車道上,其實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唐勁十之八九的注意力在簡丹身上,還有一兩分,一半放在路上,一半在火炬車隊那兒。
簡丹倒是好一些,可她也就花了五六分之一在火炬手那邊;三分之一的心思,用來瞧沿路風景,用來懷舊了;餘下了一半左右,則歸唐勁。
不知不覺,已經快十一點了。
唐勁手機響,兩人便停下來了。
“喂,媽?”
劉澄紅已經換好了出門的衣裳:“你在哪兒?中午吃飯,是不是又給忘了?!”
唐勁一呆,反射性看向簡丹。
簡丹略有一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