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青梅酒,自家府上辦宴席也是青梅酒。”
方平淡淡道:“十三殿下喜歡,就多釀了些。”
趙曙道:“還是方平想著我。”
方平唇角微微揚起笑意,看了看趙曙,見他杯中空了,就親手替他滿上。青桐嘆了口氣,道:“如今也不知呂公弼在哪裡,過得好不好。他不在,憑空覺得冷清許多。”
滔滔道:“他個混小子,若是過得不好,那是他活該。”說起來都是火氣。
見桌上的酒壺空了,不等掌婢女上前斟滿,柳枝兒已經挑頭行至方平身側,盈盈倒酒。她身姿瘦弱,雖穿著尋常的青綠色婢女長裙,但依舊掩不住她眉眼間的柔媚之色。詩琪略有警覺,只是當著眾人不好訓斥,且靜眼旁觀著方平神色。
柳枝兒滿了酒,見方平毫無異色,不肯錯失機緣,故意腳上一滑,就往地上歪去。到底是趙曙眼明手快,一把將她扶住。柳枝兒見攬住自己的不是方平,倒也不慌,她知道,只要被席上的任何一個男人看上,她都會從此錦衣玉食。
她扭著身姿跪下,道:“奴婢該死,請十三殿下恕罪。”
趙曙覺得她眼熟,卻記不起在哪裡見過,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兒,可見過我?”
柳枝兒暗喜,正要回話,還未張口,就聽人刺咧咧道:“呦呦呦,還問起名字來了!”滔滔一隻手撐在頭,一隻手戳在趙曙太陽穴上,道:“怎麼?四院那幾個娘子還不夠哩!”
趙曙還真是冤枉,辯解道:“只是瞧著眼熟,隨口一問罷。瞧你。。。整日裡都想些什麼!”
滔滔手往桌上一拍,湊到趙曙耳根子前道:“還敢頂嘴了!”方平看著兩人隨時都要打起來的架勢,就笑道:“十三殿下說得沒錯,他確實見過柳枝兒。”說著,就將那回他與趙曙怎麼在酒肆喝酒,柳枝兒如何賣唱,如何被人毆打,又如何被方平帶回府上一事大略說了。
趙曙一聽,才恍然大悟,笑道:“我說吧,要是讓我帶回府上,後果不堪設想啊!
柳枝兒那點小心思或許能瞞過滔滔,卻瞞不過詩琪。見柳枝兒跪著不動,詩琪惱火不已,臉上卻並不表露,只道:“還跪著做什麼,快下去做事。”
青桐幽幽道:“也就詩琪能容得下人,此等狐媚蛾子,扔在哪裡都是禍害。”
詩琪趁此半認真半玩笑道:“有什麼法子,方平不願納妾氏,長公主娘娘總疑心是我作怪。如今他好不容易帶了個丫頭回來,我要是趕出去了,還不知他母親怎麼訓我哩。”滔滔噗呲一笑,道:“還好,懿王妃娘娘倒不管這些。。。”又朝著趙曙冷笑,道:“你要是敢帶外頭亂七八糟的丫頭回來,哼。。。”
青桐抿唇一笑,故意問:“你打算如何?”
滔滔抬手拿過梅花小柄自酌酒壺,滿滿的倒了一杯,從容道:“還能怎麼打算,自然是兩個人一起打!我可不像若雨,能忍氣吞聲。”她將酒杯往桌上狠狠一放,道:“當斷則斷!”
看著趙曙、方平兩人臉都木了,青桐向滔滔豎起兩個大拇指。
柳枝兒手中緊攢著衣帶,心中恨恨,卻也只能起身退下。她被掌婢女遣至船尾當值,掌事的婆子上前就是一巴掌,道:“我將你從洗衣房調到茶水房,可不是讓你去勾引殿下!我好心幫你一回,倒不想反被你拖累。明兒始就不必去茶水房了,依舊回你的洗衣房去!”
掌婢女雙臂環胸,冷哼道:“你不瞧瞧是在什麼人跟前伺候,也敢如此膽大妄為!改明兒丟了小命,都不知是怎麼死的!”
洗衣房的事又累又苦,柳枝兒當然不肯再去,她跪下身死死抱住掌事婆子的腿,哀慼聲聲道:“婆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往後,我再也不敢了,一定好好的學習烹茶煮茶。。。”婆子一腳將她踢開,道:“往後?你以為還有往後麼?先前洗衣房待著,乖乖等著主母發落吧!”說完,不管柳枝兒如何苦苦哀求,掌事婆子依舊不理不顧。
酒至半酣,花船漸漸遊至水流湍急處,有旁席的大臣外命婦前來敬酒,滔滔不堪受擾,又見兩岸風光甚好,就牽著青桐立在船頭遙望。星光璀璨,燈火輝明,相映在水中,雖人聲嘩嘩,卻仍舊令人覺得清靜。青桐半倚在船欄杆上坐著,臉上帶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輕聲道:“想當年,我們還在太乙學堂上課,每日吵吵鬧鬧,月試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事情,沒憂沒愁的,可真叫人懷念。”
滔滔笑道:“是啊。”
青桐見她額上的牡丹略顯頹敗,就取下自己鬢角的絹花與她換了,道:“你是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