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沒有立刻說話,她注意到林嫣然的眼眸中帶著一抹嘲諷,心下立刻有了猜想,莫不是太子?可是又不敢肯定。
這件事情還是由林嫣然口中說出才會更加的合適,“此時非同小可,況且說話也是要有證據的。
我的心中雖然有猜測,可並不能確定,我心裡懷疑的那個人就是林姐姐口中說的人。”
“你猜的人是左丞相馮正敏,對嗎?”
長安故作驚訝,“真的是他嗎?”
“正常的都會如此想,可是那個下毒的人卻是當今的皇上。”
“……”長安一驚,這個答案讓人意外,“為何,難道皇上對林相不滿?不應該啊。”
“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源於,我爹抗旨不尊。”林嫣然的語氣中透露著自己所有的不滿,“皇上讓我嫁於太子,我爹拒絕了,並且想皇上保證,只要爹活著一日便對太子,對皇上忠心一日。我爹,用自己的命換取了,我的自由。”
“讓你嫁於太子?”長安心裡想著,皇上到底是看太子哪裡好,她不相信,皇上看不出來太子就是一個扶不起來的阿斗,不惜把祖宗辛苦打下來的江山交給一個沒有能力的人。
“沒有想到是不是?”林嫣然落了淚,“這件事情一直壓在我的心底,我真好想,想要親口問問皇上,我爹一生為國為民,如何落得現在這般下場。
難道就是為了,讓我爹一直輔佐太子登上皇位嗎?他可是皇上啊,一句話一道聖旨,太子可以名正言順的登基,我不懂為何非要我爹去輔佐。”
長安半晌沒有開口說話,她實在是不知道要對林嫣然說些什麼的好。
房間裡的北冥玹亦是將長安與林嫣然的談話聽的清清楚楚,這樣的事情他也意外,但是又能如何呢?皇上寵著太子,即便他不學無術,無才無德,可是他得了皇上的心。
此時北冥玹深深的感覺到,或許爭奪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不再是有權勢的北冥夜,也不會是有能力的大皇子北冥宏,而是從來都沒有被自己看在眼睛裡的太子——北冥徹。
林嫣然仰頭,唇畔帶著一抹冷笑,“說到底還是我連累的我爹。當今皇上,用我和我娘來牽制我爹,又用我爹來牽制我。我能有多大的能耐,說到底,我若是敢做出任何違背皇上心意的事情,我爹頭上拴著刀的那根繩子就會斷掉。”
長安察覺到,林嫣然的話中,那麼一絲的不合理,“我不明白,什麼叫做‘你若敢做出任何違背皇上心意的事情。’還有,你父親中毒以及拒絕皇上賜婚的事情時,當時沒有第三個人在場嗎?或者說,真的確認嗎?”
“確定。”林嫣然肯定,“這樣的事情,皇上一定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而且我爹一開始並沒有告訴我,是我娘發現了我爹中毒後,又以死逼,最終無奈,我爹才說出了實情。
然後我獨自宮見了皇上,是皇上親口說,若是我可以為皇上做事,他就給我爹解藥。
並且同意在太子登上皇位以後,準我爹告老還鄉,離開朝堂。”
長安察覺到了很多事情,也許並非如自己想的那般。
她的眼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疑惑,然後是一臉坦然,不顯山不露水的看著林嫣然。
所謂言多必失,說的不就是,此時的林嫣然嗎。
“林姐姐,那你今天將這樣的事情告訴了我,若是被皇上知道,你就不擔心你父親與你母親嗎?”
長安話落,非常確定的看到,林嫣然眼眸中那快到似乎從未出現過的異樣。
於是立刻一臉佩服看著林嫣然,“長安好佩服林姐姐,若是換了我自己,嚇的肯定是惶惶不可終日。”
“不是不擔心。”林嫣然一臉無奈,心裡快速的想著要如何回答,“而是我們一家人早就將生死看淡,人生一世,哪裡有不死之人?我父親長說,死有何懼?不過是迴歸初元,一抔黃土而已。”
長安點頭,“那林姐姐放心,這等事情,長安保證,長安不會對任何人提及。”
“自然是放心的,若是不放心就不說與顧妹妹聽了。”
長安微笑,“那依著姐姐意思,等到毒醫來為玹王爺診治後,再去府上為林丞相診治?”
“不可。”林嫣然可定到,“讓毒醫直接到丞相府,皇上一定會知道的,如果可以我想當天,讓我爹到玹王府,聲稱是關心玹王爺這樣豈不是名正言順?”
“林姐姐好注意。”長安只當什麼都聽不出來,直接答應著,“那到時候,我找人知會林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