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
“是啊,等你到了御前當值,也可以用胭脂水粉,自然和我一樣。”
她再細細地看我,脫口而出:
“剛剛若不是你這身宮裝,我其實,差點把你當成——”她噤了聲,眉心顰起。
“我上了妝的容貌和誰很象嗎?”我不經意地問她,心底,知道,這份不經意的背後,其實是有很在意雲紗口中的答案,哪怕,她並不會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因為,關於‘蓁兒’的一切,彷彿是這個宮中的禁忌。
“其實,不光是容貌,你身上的香味都好象。如果不是你這身宮裝,真的,完全就是她,不過,她不會穿這身宮裝。”
“你從哪個宮當差回來,就變得這樣神神叨叨,我入宮前,可沒有姐妹。”我頓了一頓,意有所指,“若說有這麼個象我的人,我倒真想見一見呢。”
我看到,當我提到‘哪個宮當差回來’這句話時,雲紗的臉色變了一變,那麼,我的推測便是對的。
果然,也只有‘蓁兒’才可以勞動玄憶調去昭陽宮中的宮女伺候她。 。 想看書來
第五章 國色姝(2)
“你見不到她的。”她神色有些暗淡地說出這句話,把話題轉了:“墨瞳,你說,這次選秀後,皇上會下恩旨,準一些舊宮人出宮返家嗎?”
“呃?你想出宮?”
“不是……算了,我只是問問而已。”
她的神色愈發低落,我拍拍她的手,卻不知如何安慰於她。
不過是回屋來整一下妝容,我還沒有卸值。
她見我被汗濡溼的衣裳,忙道:
“可巧我才提了水回來,你還沒卸值吧,這水你先用,我今日是值晚差,不打緊。”
“雲紗,謝謝。”我不與她客套,不然,倒見了生分。
她,也是我在這周朝後宮,第一個認識的宮女,率真的性子,讓我沒有把她當作是需要堤防的人。
所以,我不願與她之間過於生份。
轉到屏幔後,把她提回的水緩緩倒入木桶中。
將身體浸入散發著嫋嫋蒸氣的桶內,我明白,從今以後,我不再需要景王的蠟膏。
也不再因為需要在雲紗面前掩飾,哪怕入睡,都要將這層蠟膏蓋在臉上。
手撫上臍內的息肌丸,今日,又該換一丸了。
雲紗口中所說的體香,就該是這丸所帶來的吧。
那個‘蓁兒’和我身上的香味,都是一樣的。
那麼,我是否可以做出一個大膽的揣測,她,也不過是一枚景王安置在玄憶身邊的棋子呢?
被廢入繁逝宮,所以,她對於景王的利用價值也隨之消失。
或許,也正是被玄憶發現,‘蓁兒’的真實身份,才會縱然愛著她,而不得不廢她入冷宮。
這是任何一個帝王均會做的抉擇,江山之於美人,是更為重要。
但,這個美人的命,同樣是玄憶視若和自己的命一樣珍貴的。
如果我被玄憶發現真實的企圖,那麼,該不會僅僅被廢入冷宮這麼簡單。
可,我不過是一介宮女,是當不得‘廢’這個字的,至多是被貶去暴室。
思及此,那暖意彤彤的水,驟然變得刻骨般的冷冽。
而‘蓁兒’能得帝王恩如此,是幸還是不幸呢。
對於我,擁有和她一樣的容貌,是幸,抑或是不幸呢?
如果說,在若干天前,我對這有著牴觸,在今日,我更明白,這些牴觸,哪怕將來面對的是不幸,我也不會後悔。
一生一世一雙人,既然,那人已擁有。
我又何必作繭自縛呢?
我不是一個因為一時的溫暖,會忘記接下來,一味迷戀將導致自己陷入萬劫不復寒冷中的人。
五日的期限,如今,還有三日,在大選的前一晚,景王必須給一個讓玄憶滿意的答覆。
否則,他該清楚,迎接他的是什麼。
天子之威,是不容任何人蔑視的。
更何況,我隱隱覺出,玄憶和景王之間,縱是先帝僅留的倆子,卻是貌合神離。
他們之間的過往不會很簡單,歷來帝位之爭都不會簡單,一如南越青陽慎遠的登基,是多少手足的鮮血鋪就一樣。
在這些不簡單中,我不願意讓自己想得過份複雜。
如今,這宮裡,唯一見過我以前容貌的人並不多,將來,更多的宮中之人,能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