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能放下。
心中戾氣漸漸散去,從軍的渴望佔據上風,柳元景堅定的說:“爹爹,孩兒想要從軍!”
柳雲逸手一抖,潔白的紙上留下一道不規則的墨痕。
自打他續絃之後,元景開口閉口總是稱他父親大人,爹爹這樣親切的稱呼,卻再不願提及。
驀然聽到這一聲爹爹,他心中酸澀。
他信手沿著那道不規則的墨痕,寫了一句:古來征戰幾人回。
戰場上的危險,是他這個自幼生長在國公府的長子,預想不到的。
柳雲逸一直想讓柳元景過上太平無憂的日子,又怎捨得讓他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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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一章 逆子
遒勁的筆鋒,像是蜿蜒的怒龍,在紙上縱橫著。
蕭瑟的古戰場,並非源自想象。
柳雲逸切實的經歷過,那種無法描述的刻骨蒼涼。幾百年來,在那片荒涼的土地上,熱血一次次覆蓋黃沙,塵土一年年埋去白骨。
元景年輕的面容,像極了他當年模樣。
或者,柳雲逸感嘆,當年的他應該比元景更氣盛。
他跟著老英國公鎮守邊疆,愛披上鎧甲跨著寶馬,手拿一杆銀槍,偷偷揹著父親出府。
十三歲,亦或是十四歲,柳雲逸只記得那是難得的太平光景。
邊境開通了互市,沒有廝殺沒有血灑疆場,有的只是男兒意氣。
後來,柳雲逸擱了筆,眼底露出悵惘之色。
故人何在,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何處不青山。
作為父親,他可謂用心良苦。
正是見過了人間慘烈,他才想讓兒子安享太平。
身為兒子,柳元景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堅持。
從他的角度能夠清晰地看到,桌上鋪展開的字畫。
古來征戰幾人回?
柳元景默默咀嚼著,眼前彷彿出現了,兩軍交戰之後,兵戈寥落的場景。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即使得勝方,也要犧牲無數兵士。
他沒有爹爹想的那麼天真,戰爭的兇險,他並非不知。
然而,身為男兒,龜縮一隅,了此一生又有何樂趣。
柳元景拿起了擱在硯臺上的毛筆,提筆在旁邊寫下七個字。
百戰沙場碎鐵衣!
他著墨極重,七個字雖無柳雲逸筆力,但是字裡行間,透著無可匹敵的少年意氣。。
柳元景拋開毛筆,退後。語氣肅穆的說:“爹,孩兒願像雄鷹,在沙場征戰,不想醉生夢死在脂粉堆裡。”
他這話一出。柳雲逸怒氣極反笑。
手中畫墨痕未乾,他一把揪了起來,揉成團狀,然後又撕成碎片。
接著,猶帶墨香的碎紙,被柳雲逸盡數扔到了柳元景臉上。
他不閃不避,任由碎紙屑紛紛揚揚的落了一身。
即使在這樣狼狽的情形下,柳元景依舊脊背挺直,目光堅定。
黑色的墨痕,將他的白衣染出點點汙跡。
兩人都沒再吭聲。書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一切盡在不言中,父子倆同樣倔強,誰也沒有說服誰。
“你娘,只想讓你過上太平安康的日子。”
提到玉娘,柳雲逸身上戾氣奇蹟般的化去了。
鐵骨錚錚的漢子。面上忽而生出似水柔情。
孃親的面容浮現在眼前,柳元景心念微動,一絲絲愧疚透出心底。
片刻後,他正了神色,倔強道:“娘只會因我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兒高興,我要成為她的驕傲。”
他的孃親,一定會明白。他翱翔在天空的夢想。
他執迷不悟的樣子,讓柳雲逸徹底動了怒。
望著一心想要從軍的長子,柳雲逸怒道:“我戎馬生涯半生,為的不是讓你子承父業!域西的一切,都與你無關。”
柳元景從未打算過靠父蔭,聞言。劍眉一挑:“孩兒正有此意,隱瞞身份進入軍隊。”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柳元景臉頰,他本可以躲過去的,但是他不願躲。
挨這一巴掌,表明了柳元景的態度。
他。絕對不會後退半步。
柳雲逸身為將軍,手勁有多大,自不必說。
殷紅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