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又生,他道:“哦?”
莫伸克又喝了一口茶,眯著眼睛望著柳夢原,道:“對,治大國如烹小鮮,政治一道,萬變不離其宗,它歸根結底是一門關於‘人’的學問,所謂的政治學,其實就是人學,而所謂的玩政治,其實就是玩人。”
柳夢原道:“政治方面是如此,那麼外交方面呢?”
莫伸克沉吟片刻,又道:“外交方面也是如此,近狎而遠疏,遠交而近攻,近近遠遠,親親疏疏,無非就是一種距離……”
柳夢原道:“但是這個距離,卻是最難把握的。”
莫伸克道:“對,正如你剛才所說,確認距離、把握距離、設計距離、經營距離,一向都是最最困難的。”
柳夢原道:“確實如此。”
莫伸克放下茶杯,神秘地笑了一笑,他道:“今天你已經見了兩個人了,還想見第三個人嗎?”
“第三個人,他是誰?”
“這個你先別管,根據你上午的描述,這個人你應該見過……”莫伸克哈哈大笑,他漫不經心地斜過身子,向亭子後面又打了一個手勢。他緩緩地道:“稍安勿躁,這人馬上就來了。”
不過片刻,這人就出現在亭子外面。
只見此人好象是一箇中年政客,頭頂已禿,臉頰稍圓,鷹鼻如鉤,此刻正疾步向亭裡走來。
他赫然是那晚柳夢原在夢幻天堂見過的安德烈!
莫伸克向柳夢原使了個眼色,好象在問,是認識這人吧……
柳夢原並不說話,只是向莫伸克點了點頭。
而這邊安德烈的聲音早就響了起來,他道:“總統好!”
莫伸克仍不說話,只是向安德烈點了點頭。
安德烈看了一眼柳夢原,略有一怔,後看著莫伸克的神色,面色更顯不安,他道:“我是來向總統彙報外交部和外交委員會的情況的……”
莫伸克開始並不理他,對著茶杯一陣小飲,很久之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冷冷地道:“情況不妙嗎?”
安德烈顯得很緊張,措辭結結巴巴,他道:“確實有點不妙。外交部已有十一位官員辭職,外交委員會也有三五個想離開……”
莫伸克表情更冷,他道:“那外交部高部長有何反應?”
安德烈用袖子擦了擦手上的汗,道:“高部長當然盡力挽留,但有一些人去意已決,張部長也沒辦法。”
莫伸克驟然把茶杯撂在桌上,聲音愈發嚴厲,他道:“帕格尼尼總理怎麼看這個問題?”
安德烈藏在袖子的手略抖了一抖,道:“總理出面挽留了,也無結果。”
莫伸克沉吟良久,很久之後又重新拿起茶杯,飲了一口,道:“齊國大使館方面有什麼動靜?”
安德烈道:“他們動靜不大,不過最近經常參加費都各使館舉行的外交宴會,活動也比以前多了一些……”
“哦……”莫伸克放下茶杯,皺眉沉思著,間或還用手指敲打著桌面,許久之後,他又道:“我要保的人現在怎麼樣了?”
安德烈甩開袖子,舉起右手以表決心,“這個請總統放心,他們萬無一失,這些日子星際上很多媒體都在發文歌頌,他們形象良好,絕對沒有被彈劾的可能性……”
“哦,這就好!”莫伸克放下茶杯,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茶液,他的眼神怒意仍濃,良久之後,他突然鬆開右手,表情神經質地轉怒為喜,他道:“這當然好,你坐吧,給我彙報一下具體情況。”
安德烈頓時受寵若驚,一時之間手足失措,猶豫半響之後,方按下心裡緊張的情緒,湊到莫伸克面前,一五一十地向莫伸克彙報著什麼。
柳夢原並不插話,只是看著他們相互交流。
很久之後,安德烈又是拍胸口,又是舉手,終於結束了對話,他也向莫伸克小聲告別,臨走之時他有點詫異地看了看柳夢原一眼,神色仍十分緊張。
莫伸克又回過頭來,舉起茶杯,吹著杯裡的茶葉,一縷笑意從嘴角泛起,他道:“第三個人也見了,感覺怎麼樣?”
柳夢原也學著他那樣,慢慢地舉杯啜飲,良久之後才說:“感覺不怎麼樣……”
莫伸克看著柳夢原的調侃和玩味,慢慢地道:“不怎麼樣也會有感覺的,說來看看……”
柳夢原收斂掉面上的笑意,正色道:“三個人、三種距離、三種態度、三種方式……”
莫伸克面上又現嘲弄,他道:“哦,何以見得?”
柳夢原道:“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