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不語。
莫伸克繼續說:“不過我還是喜歡吃天然大米,那種清香,那種純粹,不是任何合成食物能比的。”
柳夢原仍然不語。
莫伸克道:“但是天然大米沒人販賣,那該怎麼辦呢?心裡想著天然大米的味道,吃著合成大米嘴裡卻如同嚼臘,這樣的日子我過了很久……”
柳夢原拿秧苗,插了下去,等著下面的話。
莫伸克擦了一把汗,說:“那時候我是一個幫會的幫主,打打殺殺的日子多了,就懷念安靜;陰謀詭計玩多了,就嚮往恬淡。於是有一天終於在幫會總舵所在地闢了一塊水田,種上了稻子……”
雙方沉默許久,良久之後莫伸克才拉起了柳夢原,讓他轉過身來,然後面對著柳夢原說:“你來看看,我們今天插了多少?”
柳夢原回過頭來,估算片刻,方說,“插了差不多有一半啦……”
莫伸克拉起柳夢原坐在田埂上,指著田裡的秧苗,語意深長地說:“插田是如此,其他事情也是如此,我們的動作表面上看是在後退,但工作進度卻在前進。”
柳夢原的目光突然變得尖銳,他說:“政治也是如此?”
莫伸克點點頭,道:“對,政治上更是如此,後退是前進的另一種方式,很多情況下,以退為進,比一味求進要更好……”
柳夢原目光突然有點不適,他轉過頭來,看向警衛那邊。
第九章 變臉女郎
那個訪客仍在求央求著什麼,態度極為誠懇,警衛依然是不允,所以他們一直在那邊拉拉扯扯。
柳夢原突然變得意興蕭索,他說:“外交委員會與外交部發生的事,也是如此?”
莫伸克點點頭,道:“對。”
柳夢原接著問:“那是不是每一種情況下,都把後退作為前進的一種方式?”
“那也不是,比如現在……”
莫伸克戛然打住話頭,他先是目光不定,在四周環顧一圈,後終是定格在警衛和訪客身上,接著右手朝著遠方臨空一揮,驟然打了一個手勢。
只聽“呀”的一聲慘叫,那個訪客便已倒下。旁邊突然閃出一名藍衣警衛,只見他一邊拿著鐳射槍,一邊對莫伸克點頭示意。而他的腳下,卻是那位訪客,血流汩汩,紅色的傷口在陽光的照射下觸目驚心。
其他警衛們被嚇得目瞪口呆,任嘉軒也驚愕不已,片刻之後才對著警衛們氣急敗壞地喊,“還不向費都警察局報告,應該說第十集團軍21裝甲師第306團團長在向總統彙報工作時,突然ynmw3病毒發作,變成喪屍襲擊總統,被警衛當場擊斃……”
而警衛們則又是一片慌亂,他們一邊小聲商量著什麼,一邊派人向外面走去。
莫伸克並不理他,他彎下腰來,洗著雙手上的泥巴,說“比如現在……現在我的前進方式就不是後退……”
柳夢原心裡更加煩躁,“那你的方式是什麼?”
“現在我的前進方式是鮮血……”
莫伸克猛地回過頭來,重重地吐出了一句話,“有時候,鮮血也是前進的另一種方式……”
柳夢原定定地看著他,陽光之下,莫伸克的臉顯得猙獰無比。
思退居。
柳夢原最討厭的地方是隨園,但最喜歡去的地方是思退居。
又來到思退居!
費都的黃昏即將來臨,華燈初上,紫夜未央,整個思退居里早已經人聲鼎沸!
柳夢原坐了下來,嚥下口中的美酒。窗外的天空藍影一片,歌舞聲、喧鬧聲與交杯之脆鳴交織在一起,共奏出費都那特有的奢侈的樂章!
柳夢原並不抬頭,他的目光早已經沉溺於美酒之中了,美酒是產自西域犬戎部落的葡萄陳釀,色澤強烈,鮮紅如血。
酒是紅的,此刻柳夢原的眼睛也是紅的,透過酒杯,他看著臺上的超炫舞姿。
這是柳夢原來到這世界看了不下數百次的舞姿!
淡淡的、依然是那種淡淡的笑容,白色薄沙下方的面容已經隱匿不見,飛旋在舞臺上面的是那嬌豔的紅唇。音樂響起,紅唇在舞臺之前旋轉、旋轉。
又是一陣風起!紅唇在白沙間若隱若現,隨著舞姿的擺動,女郎終於跳到了舞臺角落。
隨手一抹,女郎的臉突然如雪地臘梅,在夜空中驟然開放。
這是一種這時代少見橢圓型臉型,典雅端莊,高貴大方。
接著她又舞了起來,長袖當風,衣袂飄飄,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