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搭沒一搭給他順毛的動作,緊繃的神經也終於放鬆了下來。
哎,真是兵荒馬亂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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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著方景燦打完針到家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方景深進門的第一件事就是衝進了洗手間,蘇小棠以為他是要上廁所,卻看到他用爪子開啟了水龍頭在……漱口。
呃……這兄弟倆到底是有多相看兩厭啊!
等方景深漱好走出來,蘇小棠立即把IPAD遞給了他,相信他這會兒肯定是“有話要說”的。
方景深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事,不許跟他說半個字。'
蘇小棠當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立即點頭:“哦,我知道了。”
'任何人也不許說。'
“嗯嗯,不說的。”
螢幕上游標忽閃忽閃了一會兒,方景深又打出了一句話:'以後離他遠一點。'
蘇小棠繼續老老實實地點頭。
見她一一答應,方景深這才終於消了氣,'這段時間要暫時拜託你了。'
蘇小棠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
'謝謝。'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蘇小棠猶豫了一會兒,小心問道,“那個,你還在生你弟弟的氣嗎?”
'沒有。'
方景深今晚很生氣,不僅是因為方景燦,更多是因為自己居然沒忍住跟只狗一樣做出咬人這種荒唐的事情而恐慌。
可是呢,生氣和恐慌過後又覺得……很爽。
尤其在他深知方景燦有多怕打針的情況下。
雖然不能說話很憋屈,不過偶爾動用暴力的感覺也還不賴,一口咬下去,整個人身心舒暢,簡單直接高效解氣。
最重要的是,只有他可以咬人,人是不可以咬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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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一個星期過去了,方景深依舊還是一條狗。
在方景燦的幫助下,蘇小棠每天都可以在固定的時間帶著方景深去探病一次,可每次都是失敗而歸。於是她這些天一直在沒日沒夜地尋找能讓方景深恢復正常的辦法。網上搜到的人與人靈魂交換的例子有不少,但人和狗卻是少之又少,而且網上那些全都是人們虛構的故事,根本得不到有效資訊。後來她又到處找道士、和尚、牧師求教,得到的回答天馬行空、五花八門,就是沒一個能解決問題的。接著,她跑了好幾個省市還有偏遠的鄉村去尋找所謂的世外高人,最後都是騙錢的。而醫生們的回答倒是很一致,一致建議她去精神科看看……
再這麼下去,她覺得自己確實有必要去看精神科了。
“唔……男人和女人接吻,然後他們的靈魂就換回來了……啊!這個方法……”蘇小棠從一本小說裡得到了啟發,興奮地扭過頭去,正準備告訴方景深,卻對上他凜冽犀利的眼神,於是瞬間就噤聲了。
難道要讓方景深去親一條狗?她一定是瘋了……
'不要再病急亂投醫,順其自然。'方景深說。
蘇小棠低下了頭,是啊,他自己就是醫生,而且是這方面的專家,連他都無法解釋的事情,她這樣無頭蒼蠅一樣亂找,怎麼可能幫得上忙呢!可是,什麼也不做就這麼幹等著,她做不到啊……
'你繼續開你的店。'方景深又說。
蘇小棠神情悶悶的,還是沒有說話,她現在哪裡有心思開店啊……
方景深眼見著她這幾天為了自己的事情忙得心力交瘁,說沒有一點感觸是不可能的。
看著她為自己來回奔波,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漸漸的,他發現做狗的日子似乎並沒有他起初想得那樣恐怖和難熬。
他想起她當初那句聽起來奇葩又可笑的告白——“就算你變成了一條狗我也一樣喜歡你”。
此時看來,這句話一點都不可笑。
'不管發生什麼,生活還是要繼續。再說,萬一我一輩子這樣,你預備讓我一直住在這麼小的房子裡?'方景深說。
一輩子這樣?住在這裡?
蘇小棠聽著這話心裡先是難受然後又是激動,最後又化作了了失望,弱弱地囁嚅道:“萬一你一輩子這樣,你也不可能一直住在我這裡啊……”
方景深抬眼看她:'你要拋棄我?'
蘇小棠驚得瞪大雙眼,忙不迭地解釋道:“怎麼可能!我的意思是說,就算你的身體是肉球,可你的靈魂畢竟是方景深啊,如果一直無法恢復,你不回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