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將被他們就地處死。西恆境內隨後會如何,誰都無法設想。本王今後自會為你家主公報仇,但眼前絕對是先顧及拿豹韜衛弟兄的存亡。你···可以拒絕。”——“我願帶路!主公不會有事的,···還有他,他若有什麼山高水低的,我也不要獨活於世。”
驤聞言一驚,隨之想起臉頰上帶疤的老唐。少言寡語沉穩得象岩石樣的漢子。曾幾何時手牽著這個青年,諄諄囑咐滿面溫和···驤第一次有了向神佛祈求的念頭,那樣令人見之溫暖踏實的男人···應該得到神佛保佑吧。
當蓮青色天幕中掛起又一輪形如彎刀般的月牙,東南方向終於騰空躍起幾束色彩豔麗的煙花。直到那抹絢麗散失在夜幕盡頭,獨孤澹才猛地把拳頭向空中一揮大笑道:“鬼見愁豈是易與之輩!那麼容易就被幾個蛇鼠宵小取了性命!啊~~知其安然,是在快意,當浮一大白!”
喜訊遞進咸寧城,城中隨之亦是一片歡騰雀躍。不久便有監朝臣工出城迎接欽差入城,同時又向城外豹韜衛軍營,送來大量老君物品酒食。
謝琛提議,西恆王庭目前多留婦孺,外臣尤其是軍旅不便冒然進入。莫如等候英琭回來一同進城,獨孤澹深以為然。考慮到西恆臣屬盛情難卻,於是便邀請恆方人士,在軍營中一同燃起篝火宴飲慶賀。
謝琛進到營帳中來尋表弟同赴宴會,卻見驤正在換裝打理行囊。正所謂忙而不亂,口中哼著曲調,手上疊著衣物,腳下顛著步子,踏著不遠處響起樂曲的拍子,跳得滴滴嘟嘟,極其有節奏。間謝琛挽手看著他笑,驤也是欣然一笑,從衣物中間用手指夾出一方摺紙遞給謝琛。
“這是在安遠幫你收錄的幾首曲子,韻律很好。待阿哥得空可以彈來聽聽。外面的聚會,我就弗去格。”說著轉回身又去收拾。因其手上有傷,動作上顯然笨了些,謝琛收了曲譜上前接過驤的東西。“英琭的下落落實,儂身為宣旨欽差留下來名正言順;擎韜兄也需留下與之交割軍務,並接你回去。我則需要儘快趕回安遠,就軍馬案破獲向葉茂覆命。”
“返回路程遙遠,儂孤身一人,我如何能放心。再則,儂於陣前擒獲圖裡亦是有功;將至論功行賞儂卻躲開?何不等到這廂諸事落實於為兄一同返回。我奉旨回京後,聽得超哥講:儂被遠放安遠任職,就一直懸著心。回想起這幾年間,儂吃苦受傷皆是由我引起···”——“說這麼瑣碎的事作甚?我不是小孩子,吃不得點滴苦。實在是目前的這位上司,須提著許多謹慎才行。故而,對於英琭必需見機迴避。”驤擠著謝琛坐在木榻上娓娓道來細細分說。
“為兄理會賢弟的心意”獨孤澹心領神會道。“業已命人為你備出換乘附馬補給。端木將軍受指派先行趕回奉節,以便及時篩查奉節馬軍的疏漏情形。正巧可以令賢弟一直順道結伴走到安遠郊外。如此亦可免了芷璘牽掛。”
獨孤澹把案頭一份名單稍加點化之後,默然動作示意驤照此謄抄。“適才恆方來人相邀。說是圖裡殺害了琭王的元妃,如今你擒下逆賊為英氏除了敗類。琭王的屬下再三懇請當面拜謝,為兄這廂推脫不掉。賢弟也莫要拘謹推諉,出去見個面搭幾句話,圓個場面。馬背上的男人心思直通,恐誤會你是輕視他們。至於鶴衛‘禁止結交外官’禁令···賢弟無需介懷。西恆這邊都只道你是豹韜衛的人;豹韜衛這邊,為兄說話是算數的。”
驤無奈一嘆:“官場應酬比雞肋之擾還索然無味。”無奈之下拱手一揖,跟在獨孤澹、謝琛身後,亦步亦趨走進眾多視線之內。不出所料的驚起一片驚豔贊和聲。
饒是有武靖王、欽差在旁遮擋解說,數不清碩大的酒碗、酒罈此消彼長直如潮水湧來,迫得驤幾乎躲進武靖王懷裡,也還是被灌了不少酒。不肖片刻看著眼前人來人往,有如拖著影氣兒似的。驤暗覺不妙,需儘快把酒勁散了,否則醉酒駕馬純粹是找死。
“聽聞鳳郎聞樂而動,展臂成舞。何不趁著篝火正旺豪情激越,末將等願彈劍高歌擊鼓為和,恭請鳳郎一舞。”端木洵架著行動踉蹌的少年笑道。因周遭歡聲起伏,他幾乎是要貼近驤臉側高喊,吼得驤捂住耳朵更加要往地上溜。為不致跌傷了少年,他爽利的把驤的手臂擔在肩上。
驤此刻真正是酒色滿面醉眼迷濛,不見冷厲唯有嬌憨:“呃···呵呵···端木大哥若能不棄共舞,驤便任性譁眾鬧上這一回。只是,我可不想看佳璦兄舞那柄令人膽寒的蛇矛~~嘻嘻···”——“愚兄更無膽量再領教鳳郎的撒手戟。得蒙賢弟親言相邀,愚兄誠惶誠恐。獻醜處權作為博鳳郎開顏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