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和松兒一同挑開簾子走了出來。
“徒兒見過師傅、師叔。”松兒有禮貌地請安。
慕千尋看向自己的妹妹。
濃濃的眼睛彎彎的,眼睛裡好像有月夜的薄露,嘴唇還有些蒼白,笑容卻很有精神。
她對慕千尋微笑,眼睛象夜空裡皎潔的彎月。
“哥哥和大師可談完了?我和松兒剛剛下完棋。”
慕千尋走到她身邊,溫柔地拉過那白皙的小手:“濃濃,我和師兄有話跟你說。”
須烏子摸了摸白鬚,點頭:“松兒,你先出去吧。”
“是,師傅。”
……
茂密的樹葉灑下樹蔭,彎曲狹窄的山路。
閣昱策馬狂奔,唇角因擔憂而緊抿著。
小部落緊隨其後,一步也不敢放鬆。大王就這樣衝動地奔了出來,甚至一個侍衛都沒有多帶。那群神秘的黑衣人不知道究竟何人,萬一對方的目的就是引大王出現,那他們不就是自己掉入圈套嗎?
響亮的馬蹄聲,終於穿出樹林中的小路,踏上林間青色的石板。
前面即將到達茶溪鎮,馬蹄聲似乎驚醒了樹梢的鳥兒,鳥兒撲騰撲騰著翅膀,連忙飛走了。
凝固的血跡,已由暗紅轉為青黑。
樹葉、草叢中隱約還殘留著殺戮的氣息。
閣昱濃眉緊緊地蹙著,一刻也沒鬆開,他突然勒住韁繩,馬立刻仰起脖子發出一聲響亮的嘶鳴。
小部落隨之停駐,謹慎地看看四周。
“大王,這裡可能就是公主昨天遇襲的地方。”
琥珀色的瞳眸立刻眯成了一條線,手指泛白,韁繩拉得死緊。
目光越過路旁的灌木叢,視線被風吹在枝旁的一抹紅色影子所吸引。他雙足一點,利落翻身,只見一道黑色修長的身影騰空而起。當他再回到馬背上時,手中已多了一塊紅色的喜帕。
喜帕用金色絲線繡了一隻淡淡地鳳凰,鳳凰似沒有了生氣,紅綢軟軟地垂在他的掌心。
掌心冰涼。
手指突然收緊,他的眼神深幽,掩飾不住擔憂。
“小部落。”看看天色,他突然沉聲喚道。
“屬下在!”
“我們分頭尋找,酉時在茶溪鎮的別苑會合。”說完,馬腹一夾,馬兒揚起兩隻前蹄跨過灌木從,閣昱高大的身姿便閃進了樹林間。
“是!”小部落應答,望著大王急切離去的背影,突然深刻地感受到,原來大王真的很喜歡很喜歡詠唱公主,否則以大王穩重如山、冷靜如冰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如此衝動行事的。
……
沒有霧,淡淡的雲飄渺,看來像是夢一樣。一陣風吹過,蒼松間的昏鴉驚起,西天一抹斜陽更淡了。
然後暮色籠罩大地。
雖然有風在吹,吹得樹葉颼颼地響,但也只不過使得這寂靜更添幾分蕭索之意。
數名侍衛圍坐在林間,有的在低聲交談。
紅色的身影,身子有點單薄,安靜地坐在大樹旁。
詠唱低垂著眼,目光直直地落在面前燃起的火堆上。這樣的夜裡,天上彷彿有幾顆星子,在黑暗的夜幕中孤獨地閃爍,感覺有點淒涼。
“公主,先吃點東西吧。”巖嵩取下篝火上的樹杈,大手一撕,遞過一隻山雞的腿。
雞腿散發著濃郁的香味,詠唱抬起頭,感激地接過。
“將軍已經受了傷,不必這麼客氣招呼我。”她盯著巖嵩受傷的手臂,表情中一種哀傷。
是的,從遇襲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天,可是,她的心仍然無法平靜下來。
尤其是左多納將軍還有數名侍衛為了救護自己,竟然就那樣犧牲了……
她好痛恨黑衣人,好痛恨策劃佈置這一切的幕後主使!
瞧見詠唱眼裡的哀傷和氣憤,巖嵩暗下了眸子,知道她在想什麼。
雖然已習慣了沙場,每次戰爭總是有不少兄弟們流血犧牲,但是每一次都會因此感到無比沉重。
公主是個美麗可人的女子,幾個月未見,他清楚記得曾經她眼中流動的璀璨光彩,縱然是將軍府全家被抄,自己貶身花月樓,她也能淡然處之。
可是,現在,她那張被火光映紅的絕美小臉上,竟然湧現出一種沉痛的悲哀,除了悲哀還有著更多的難以描述的複雜。
對於面前這個美麗女子,巖嵩只有一個感覺——這幾個月,從曲大小姐到高貴公主,她變的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