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盧八娘生過孩子後確實慢慢瘦了下來,基本恢復到有旭兒之前的身材,也許比那時候還要稍瘦一點?她摸了摸司馬十七郎的臉頰,微笑著說:“你也瘦了。”
從京城出來到淮北這半年時間,對於司馬十七郎來說,是巨大的考驗,相比較而言,以前的坎坷完全算不得什麼,陌生的土地,鬆散的部下,飢餓的威脅,潛在的敵人,他面臨著的困難實在太多太多了,所費的心力精力都非同小可。
於是司馬十七郎不只是瘦了,而且在嘴角兩側出現了很明顯的豎紋,在他板起臉時,整張臉看起來都像是刀斧所刻一般,線條完全是硬的。雖說他過去也不是個風流人物,但現在卻已經完全脫去了京城王孫公子的風采,成了一個嚴肅的領導者。
是誰說的,歲月就是一把殺豬的刀。
想到了這裡,盧八娘讓人拿過鏡子,還好,鏡中人雖然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但還是美貌如花,又嫌鏡子不夠清晰,便拉住司馬十七郎的胳膊問:“你看看我是不是也有皺紋了?”
司馬十七郎笑了,“哪裡有皺紋?你還是和剛剛嫁給我時一樣美貌!”但其實司馬十七郎也知道王妃還是變了很多的,畢竟七八年的時間過去了,就是再嬌嫩的花兒也不會一如往昔。
但是他細細地看,卻覺得王妃更加美豔動人了。她的華麗高傲似乎被歲月磨去了一些,卻依舊卓爾不凡,加上成□□人溫和而甜美的魅力,這些氣質混合在一起,讓人在熟悉她美麗的容貌後,在心中更長久留下的是最難忘的氣質。
就是親近如夫妻,司馬十七郎面對這張臉,也會生出怎麼看也看不夠,越看越覺得被吸引的感覺。
看到司馬十七郎愛慕的目光,盧八娘確信了自己保養得還好。這時已經送來專門為她重新準備的幾樣吃食,由著司馬十七郎親手喂著勉強吃了些,然後盧八娘喟然嘆道:“我好想吃孟表兄家裡的點心啊!”
就是盧八娘在淮北軍中過著最高標準的生活,但是與在京城也是完全沒有可比性的,不用說孟府的點心,就是精緻一點的吃食都很難得。司馬十七郎愧疚極了,因想起盧八娘懷著旭兒時只想吃青杏的往事了,便說:“我讓人拿杏脯給你吃吧。”
“也好,”盧八娘靠著司馬十七郎溫聲答應了,但杏脯拿了過來,她吃了半個就放下了,“我就是覺得沒精神。”
“一定是這些日子累壞了。”司馬十七郎再次如是說,便讓盧八娘將手中的事務分出去一些,“現在大營裡總算理順了,你也可以把事情都交給別人,府庫裡的帳要是不放心就交給十兄他們。”
盧八娘想了想,最終將軍中的糧餉發放的帳目等交了出去,至於所有物資的統籌管理她還是沒有放手,“總帳還是我掌著好,別人我不放心,你又沒有時間一直盯著。”還有一個原因她不好說出來,那就是想保持住自己的權力。
司馬十七郎看著王妃面露疲色,但卻依舊幫著他把握著所有財權,實在感動,可是這樣重要的事放在別人手中總沒有王妃管著放心,再加上管著財物的多是過去王妃手下的大管事,別人想統管他們也難,便也只有預設了,“你只看看總帳就行了,若是還累就交給我,我也會看帳的。”
“軍營的事就不少了,你又在練重甲騎兵和車陣,哪裡有時間和心思?”
練兵確實是重中之重,在淮北這片土地,胡人一直虎視眈眈,戰火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燃起,他的壓力非常之大。但是他也意識到自己對王妃的關心比起以前遠遠少多了,因此這階段他儘量多來陪盧八娘。
而看到一連幾天司馬十七郎都住在內院,盧八娘也不禁奇怪了,“軍營中的事情那麼多,你怎麼每天都要回來呢?”
看著盧八娘要把睡熟了的旭兒抱起來,他趕緊上前攔住她,“懷著身子要小心些。”自己將旭兒送到了床上。
盧八娘身邊有四五個人近身服侍,又有十來個人負責外圍的雜事,雖然沒有各種便利設施,但怎麼也不可能累著。前世的女人不但要上班,還要帶孩子做家務,還不是樣樣都搞得來?而且自己的兒子,少假手於別人總是好的。
“我捨不得旭兒嘛。”
旭兒是盧八娘一手帶大的,司馬十七郎也得承認,自己的兒子看起來又活潑又可愛,而且身體還很結實,比起別人家的孩子要聰明得多,這一切都是王妃的功勞。他體貼地說:“現在夜裡很冷,旭兒有什麼事你又總是自已做,我是怕你著涼。”
楚州一行後,盧八娘養成了與旭兒住在一張床上的習慣,但其實旭兒半夜很少醒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