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庶族?”司馬十七郎吃驚得瞪大了眼睛,“娘子怎麼能嫁到庶族呢!盧相竟要將娘子嫁到庶族!”就好象盧相要將盧八娘推入火炕一樣,其實,在這個時代,士族的女兒嫁入庶族也確實與掉進了火炕沒有太大的區別。
司馬十七郎不意得到這樣一個結果,原本他怕娘子對陸家郎君有意而不敢提起,如今雖不用再擔心這一點了,但心裡卻更不舒服起來。怪不得娘子曾說過盧相對她,也如父王對自己一樣,果真如此。司馬十七郎一點也沒看出來庶族以後會慢慢興起,所以他尤其接受不了這樣的訊息。娘子真可憐,他緊緊地抱住盧八娘,勒得盧八娘差一點要上不來氣了,但盧八娘依舊不說什麼,任司馬十七郎相自由想象。
於是司馬十七郎就把娘子和自己等同起來,同病相憐的兩個人,遇到了一起,立即激發了同仇敵愾的熱情,“沒關係,他們對我們不好,我們偏不如他們所願,總要過得更好才對!”
“我就等郎君讓我過上好日子了!”盧八娘將頭靠在司馬十七郎胸前,擺出小鳥依人的樣子,讓司馬十七郎心中充滿了力量,此時就是讓他去死,只要是為了盧八娘,他一定眼都不眨一下地獻出自己的生命。
這一次司馬十七郎受傷,表面上是他們受了很大的挫折,但現在看起來,盧八娘倒覺得有這個插曲不是壞事而是好事。作為剛剛成立的一個合作二人組,原本並沒有真正磨合好,如果司馬十七郎當時成功了,那麼很多問題都會留到後來才能溝通,過程和結果很難如此順利。
而這次事件,不但將司馬十七郎的心完全從齊王府拉過來,而且還讓他對自己更進一步信賴,為將來自己達成目的奠定了牢不可破的基石。
其實不止司馬十七郎對盧八孃的感情更深了一層,就是盧八娘對司馬十七郎也是一樣,這種更親密的感情,就像夏日的微風一樣,和煦而適意,但卻讓人不那容易感覺到。盧八娘果然並沒有認識到這一點,而是在心裡錙銖必較地算著自己的收益。
只花了幾十萬錢,就預訂了一位皇孫能帶來的榮華富貴,這生意成本並不多,獲利卻不會小,雖然有很大風險,卻絕對夠得上極好的投資專案。
盧八娘心思轉了一圈,滿意非常。不過她向來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如常安排了莊子裡的一些事情,又讓大家提高了莊子的安全防備,崔嶸走後,他們與齊王府已經撕破了臉,總要防狗急跳牆。結果,一連幾天都平靜無事,齊王府的兩位主子都是那樣的要面子,輕易不會再動手了。
山莊裡的下一位客人竟是孟白,盧八娘聽了通報也非常奇怪。她引著孟白探望過司馬十七郎,就說:“天氣這樣熱,我們到八角亭上吹吹風吧。”
孟白看起來比受了傷的司馬十七郎還要憔悴,眼裡滿是紅絲,鬍子也冒出了頭,像個潦倒的文人。他聽了盧八孃的話馬上憂傷地點頭,他確實有些事情想與盧八娘單獨商量。
看盧八娘把下人打發走,孟白就迫不及待地說:“楊柳來了。”
“那又怎麼樣?”
“楊柳有了孩子。”孟白頹然地說:“我離開後才診出來的,胎一坐穩後,她就想辦法來京城找我。”
盧八娘從沒見過楊柳,不算以往聽孟白對她的描述,只分析楊柳有了身孕,能擺脫孟白先前對她的安排,一個身為奴籍又懷有身孕的小女子竟平安到了京城這一件事,就知道這個女人絕對不簡單,孟白髮愁也是應該的。她揚了揚眉毛,示意孟白繼續說。
“我正想與阿霞的事情要怎麼辦,可楊柳來了說不管怎麼論,她都要比阿霞先到我身邊,身份也高於阿霞,而且又有了孩子,我想成親也要跟她成親。她們倆每天吵個不休,又都來逼我,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盧八娘微微撇了撇嘴,孟白還真想娶阿霞呢,可是卻被楊柳阻止了,這個情節還真狗血!看著孟白痛不欲生,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樣子,她又想起當初孟白從山莊回京城時的意氣風發。“這有什麼難辦的?你的真愛是誰你就娶誰吧!”
“我若是知道,哪裡還用來找你!”孟白氣惱地說:“楊柳已經懷了我的孩子,我當時把她扔下已經夠對不起她,她千里迢迢地來找我,就是因為對我的一片深情。可阿霞和我也是情投意和,兩情相悅,我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連真愛都弄不清楚了,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盧八娘向院子裡的下人招手,“傳飯過來,孟表兄肯定還沒吃飯呢!”
“再給我拿些酒!”孟白昨晚突然想到找盧八娘出主意,於是今早城門一開就跑了出來,已